嗎?

慕凰一手撐在樹上微微喘著氣,她就停頓了一下,而後就馬上開始了奔跑。

她想離開,離這個宴心越遠越好。

慕凰繼續向前奔跑,她甚至忘記了要回到濛山與蘇梧回合。

直到她的身子撲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中,仿佛一堵溫柔地包裹著她的牆。

樹上的花瓣紛紛揚揚地灑下,落了一點到她的肩頭上。

“你怎麼了?”蘇梧原本是側著身子站在這株梨花樹下的,後來忽然聽到慕凰奔跑的腳步聲,他才迎了上去。

沒想到小姑娘悶頭悶腦地一頓瞎跑,就撞到他的懷裏來了。

慕凰的頭抵在蘇梧的胸膛上,心跳如擂鼓,她緊緊攥著蘇梧的袖子不敢鬆開。

這是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東西。

“慕凰道友?”他又開口問了一遍。

慕凰看著蘇梧繡著金色暗紋的衣服,嘴唇顫唞著想要說些什麼。

宴心的劍上,附著著死去的沈灼的影子,這到底是為什麼?

慕凰看著眼前修真界的修為第一人,仰起頭,內心極為糾結。

她還是準備說出來。

“宴心她……她的……”她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但是足夠聽清。

宴心的玄冰劍上,是沈灼的影子。

慕凰很想說出來,她想把一切都說給蘇梧聽,但是她隻能無聲的張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她終於知道之前被自己下了禁言法術的引鴉的感受了。

她也終於知道為何宿裴會對著宴心說出了三個“你”字卻沒有說出其他信息。

因為有關於宴心的負麵字眼,誰也沒有辦法說出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這是書裏的世界,而宴心是女主,她是正確的,這個世界不允許有人發出反對的聲音。

這種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慕凰感到極為惶恐。

她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想要抓住一些什麼來保證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難道她所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一個反派,去與女主作對抗衡,然後絕望死去嗎?

慕凰往前走了一步,猛地撲進了蘇梧的懷裏,伸出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臉頰狠狠地蹭了一下他的胸膛,仿佛在確認眼前之人是否是真實存在著的。

蘇梧被她撞得往後走了半步,慕凰突如其來的行為讓他有些驚訝,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如此失態?

“宴心怎麼了?”他問道,放在袖間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放在慕凰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慕凰擁抱著這一個溫暖且強大的身軀,少許勇氣又回到了她的身體中。

她攥著蘇梧背上的衣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宴心她英明神武英姿颯爽法術高強道心堅定戰無不勝所向披靡超級無敵厲害。”慕凰飛快地說出了這一長串話,整句話沒有絲毫的凝滯,一氣嗬成,哪裏像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蘇梧:“?”

“宴心不喜歡紅色,宴心不吃香菜……”慕凰靈機一動,又想到用另一種方式來描述宴心,結果這些關於宴心的不帶貶義色彩詞句,也可以說得出來。

慕凰鬆開手,從蘇梧的懷抱裏退出來。

她覺得說得再過分點兒,看看這個禁言規則的底線在哪裏。

“宴心上廁所不帶廁紙……”這句也能說出來。

結果她就聽到蘇梧問道:“真的嗎?”

他的聲音很是認真,似乎是真的在問慕凰這件事的真實性。慕凰被他的話驚到表情都凝固了,嘴巴張成了o字形。

原本極度惶恐和害怕的心情登時冷靜了下來,慕凰覺得自己方才一直懸掛在高空中不安的心終於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