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確定嗎?”宴心回過頭,看了一眼翠姿,目光悠遠。

“嗯,他來了。”翠姿走到孤峰之上,看到了蘇梧出現在她的麵前。

翠姿行了一禮,還未出聲,她就看到蘇梧越過她直接站到了宴心的麵前:“為何鳳凰尊主會死於你這把劍下?”

旁人不知,他還能不知道麼,鳳凰一族隻在一把劍下吃過虧,這件事就仿佛曆史重演。

“這把劍是師門佩劍,若是有疑問,問我師父便是。”當著雲山翠微派眾人的麵,宴心仰頭看著蘇梧,目光中毫無畏懼。

“翠姿掌門?”蘇梧極具壓迫性的目光轉向了翠姿,皺眉看著這個雲山翠微派的掌門。

“是,它確實是師門佩劍。”翠姿頓了一下,瞳孔失去了焦距,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傳遍了整個雲山翠微派,每一個弟子都聽得非常清楚,仿佛要讓整個門派都知道這件事情。

“對啊,宴心師姐曾對我說過這件事。”

“確實是師門佩劍。”

“蘇梧大人又有何立場來指責我們門派的佩劍有問題?”

蘇梧一皺眉頭,他聽到了雲山翠微派之中傳來的議論聲,初步推斷整個門派之中的人都認定了宴心這把劍是師門佩劍。

然而在他的眼中,宴心手中的那把劍分明就是“裂天”,飲恨於劍下的沈灼正纏繞在劍身之上。

“我們門派的人不可能說謊,雲山翠微派的門規想必蘇梧大人也非常了解。”宴心歪著頭,看了一眼蘇梧,語氣從容。

蘇梧的眉心一跳,他俯瞰著整個雲山翠微派的所有弟子,麵上皆是堅定與正直。

包括宴心自己,他們是真的相信了這個事實,所以門規沒有立即懲罰說謊的弟子。

但真相根本不是這樣的,罕見地,蘇梧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他說出真相,恐怕雲山翠微派之中萬餘人都會身死當場。

宴心是在用整個門派的性命相要挾,就賭他不敢放棄雲山翠微派中人的生命。

蘇梧確實沒有再說話了,他緊緊盯著宴心,思考著要如何做。

但是還有一人,由於閉關多年,幾乎被所有人忽略的雲山翠微派長老卻忽然出現在了孤峰之上。

薄光乘著一把飛劍,如利劍一般衝到了半空之中,屬於渡劫期真人的氣息籠罩了整個雲山翠微派。

一個堪比濛山之中“不染塵”的清心驅瘴法術在一瞬間籠罩了整個門派,薄光的聲音響徹每一個山峰。

“住手。”蘇梧開口,打算阻止薄光的行動。

“我門內之事,豈容他人置喙?”薄光與蘇梧境界相當,他一揮手擋開了蘇梧的法術,“蘇梧道友,你不是我門中人,自然不知我們在堅持什麼。”

沐浴在薄光的明心靜氣法術之下的雲山翠微派弟子的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

“你們忘了,上古之戰中,鳳凰一族都是死在哪把劍之下了?”薄光的聲音涼得像一柄穿心的冰刃,一瞬間點醒了在場眾人。

這樣的一把劍,怎麼可能會是師門佩劍?

有人終於發現了事情有點不對,翠姿最先反應過來,一轉身想要抓住自己門下弟子手腕詢問真相,但宴心退開了一步,滿臉哀傷。

若接受道心對他們撒的謊,他們就可以活下去,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謊言,對於他們有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那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真相呢?

蘇梧眼見著雲山翠微派的弟子在他眼前一個個潰散了道心,滿身修為毀於一旦,卻無能為力。

全門派上下,除了薄光與宴心,無一幸免,這些都是真正的雲山翠微派弟子。

宴心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時薄光忽然驅使著飛劍,朝她衝了過來,她以為薄光要對她有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