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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紫琳寒假回來的時候,花貓兒已經下了崽,包小貓的胎衣洗淨了晾在鐵絲上,一陣陣的散著腥氣。

“這東西最補,據說好多人都花錢買哩。”聖英媽來他們家的時候說,幹裂紅腫的手從車上拎下來兩顆冬蘿卜,扔在菜園子裏。

“車上還有兩袋炸果、丸子,琳琳去拎下來。今年的炸果是用糯米麵炸的,又脆又甜。往年做的太硬,不好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炸果是老家的吃食,又叫貓耳朵,過年前每家每戶都會炸上許多,是小孩大人都喜歡的零嘴。記得在農村,奶奶家的簸箕上經常可以看到濕漉漉的麵片,等到水分揮發的差不多之後再用滾油炸,漏勺舀出來的就是焦酥香脆的貓耳朵了。油炸的東西儲存期極長,往往可以吃上整個冬季。

陸紫琳將兩大袋吃食放到桌上,招呼姥姥坐下。景軒不在,聖英出去買菜去了,家裏隻有她和橙橙。

姐妹倆陪姥姥說話,橙橙抱著一隻小貓崽,指著桌上的貓耳朵說:“瞧,瞧,那是不是你的耳朵,是不是?”說罷,揪著它的耳朵轉圈。

“你折磨死它了。”陸紫琳說,不滿地從她手中拿走小貓。是她們最喜歡的小白,大花下了七隻小貓,不是黃的,就是狸貓,就這隻白色多一些,長得也俊。

聖英媽望著她手裏的小貓,笑道:“有七隻吧,你外爺一直說要養隻貓。”

“那就挑一隻吧。”反正那麼多也養不活。

最後還是挑走了小白,橙橙有些不情願。七個小貓都是要送人的,大花還小,說不定還會再生。

等了半天不見聖英回來,聖英媽要走,陸紫琳站起來送她。她卻望著她歎了口氣,眼眶泛紅。

“長得真像你媽媽。”她握著陸紫琳的手,唏噓不已。“你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家也不像個家樣,你爸又不願意複婚,這樣住在一起是違法的啊!”她抽泣了幾聲,用悲傷的目光看著陸紫琳。

陸紫琳有些不知所措,每當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聖英媽每次來都會給她說類似的話,反而讓她覺得這才是她來這兒的目的。

“租房子住在城裏,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唉……你告訴我,你爸爸又打你媽了嗎?”她問,握著陸紫琳的手不覺用上了力。

景軒和聖英打架就像菜裏放鹽一樣,頻繁的讓她習以為常。但是不能這樣說。

她遲疑著,想著該怎樣開口,那邊橙橙已經替她講了出來,“打了!昨天中午,爸爸說飯做的不好吃,扔了筷子,把盤子也摔了,媽媽沒說話,他就揪媽媽的頭發,把她往飯上按……”她還要再說,聖英媽已經哭開了。

她揩掉流出的清水鼻涕,哀泣,“這日子過不到一起了!天天打,天天打,等到哪天打死了他才安心……”她哭,橙橙陪著她哭。

陸紫琳望著她們,心裏隻覺得悲哀。

門外院子裏起風了,晾曬的床單被揚起,邊邊角角散開,像一隻幽靈在跳舞……

☆、惘然記 下篇8

十六

學期開始的時候他們分班了。文科生被插進別的班級,理科生留了下來。走了一半,又來了一半。

陸紫琳的位子沒有動,韓奕也仍舊和她坐一起。高二下半學期是一個分水嶺,老王說,一著不慎,可能三年的努力就付諸流水。學生們也漸漸明白,真正開始努力起來。

校園的迎春花開了,一枝枝嫩條上緊簇簇的擠滿了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