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嘿嘿一笑,說道:“既然能叫你幾個月就能生產,那麼偽造一份血書,又有什麼難的呢,說起來,貧道手裏也有一份血書,不如請殷夫人看看,到底那份血書是真的!”
殷溫嬌之前就被這事鬧得六神無主,之前見到陳江流的時候,她還高興了一番,不管怎麼說,陳江流也是自個的孩子,能夠見他安然無恙,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她自然沒有不高興的道理,但是問題是,如果剛出生的時候,陳江流那時候白嫩嫩的,還沒真正長開,雖說眉眼看著的確有幾分像陳光蕊,但是如今再一瞧,儼然與陳光蕊一副麵目,頓時殷溫嬌就心裏有些不自在,等著陳江流拿出了衣裳和血書,殷溫嬌就蒙了。
那血書的字跡與她的筆跡幾乎是一般無二,若不是殷溫嬌自個記得自個當年到底寫了什麼,自個也要懷疑這血書是不是自己寫的,隻是事已至此,殷溫嬌唯有心頭暗歎,果然是討債的來了。不管怎麼說,自個與劉洪也得以相守這十多年時光,大不了,劉洪死了,自個跟著去了便是,總不負了夫妻情分,好歹叫自家兒子不要卷入其中,日後能夠好好的,因此,她隻得咬牙認了下來,這會兒見得這道士出現得蹊蹺,殷溫嬌頓時心中生出了一些期盼來,不管怎麼說,能活著,誰真的想死呢。
因此,殷溫嬌接過道士拿出來的那封血書,見得上頭的字,頓時點頭如搗蒜一般,哭道:“這血書正是妾身當日所寫,仙長明見,隻是妾身實在是,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這會兒又冒出一封血書來,兩封血書被拿出來在眾人手中傳示了一番,眾人都是蒙了,殷溫嬌自個都分辨不出來,何況是其他人,怎麼看,這兩封血書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是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兩封都寫著陳江流的身世,但是其中一封,壓根沒提陳光蕊半個字,隻說他是自己與劉洪之子,隻是天有不測風雲,隻得將他丟棄,隻盼著他不要怨恨自個的父母,畢竟他們也是無可奈何雲雲。而另一封卻是說水賊殺了自個的丈夫陳光蕊,自個也被水賊強占,隻是因為腹中還有丈夫的遺腹子,才不得不苟且偷生,生下他之後,生怕叫他遭了劉洪毒手,這才忍痛將他丟棄,隻盼著日後他長大成人,能報仇雪恨。
殷溫嬌哭道:“我閨中的時候便與劉郎相識,隻是,殷劉兩家一直不睦,卻是不允,我一時情難自禁,與劉郎有了首尾,然後便有了這孩子。本想著生米煮成熟飯,便能與劉郎雙宿雙棲,隻是父親知道此事,勃然大怒,說我有辱門風,因此匆忙搭了繡樓,命我在樓上拋繡球選婿,遮掩了這醜事!我一直拖延,隻盼著劉郎過來,哪知道劉郎也被家中關著,不得脫身,等著日已西沉,再也拖延不得,正巧那陳光蕊遊街誇官,經過繡樓,我想著他是新科狀元,前程遠大,便是父親,也不能強求了他娶了我這已經失貞的婦人,以免日後不但不能成為親家,反而成了仇人。因此,一咬牙,便將繡球拋到了陳光蕊身上!哪知道,父親竟是不在意這個,匆忙叫我與陳光蕊拜了堂。”
這等桃色新聞,大家哪有不聽得津津有味的道理,一個個耳朵都豎起來了,尤其這還是權貴人家的醜事,更是叫人覺得快意不已,一邊殷家出來的人卻是想要上前阻止,結果那道士直接一揮拂塵,那幾人頓時動彈不得,隻得心中暗自著急。
殷溫嬌淚流滿麵,踉蹌著走過去,擁著被捆成一團的劉洪,又是哭道:“因我身懷有孕,哪裏敢真的與陳光蕊同房,因此,趁著他喝得醉醺醺的,就命我身邊一個婢女替了我,許了她,日後叫他做了陳光蕊的偏房,之後又是一路舟車勞頓,因此,我從未與陳光蕊有過真正的肌膚之親,如何能生出陳光蕊的孩子!我本來已經認命,隻是在江上,卻是又遇上了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