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溫嬌和劉洪的屍身,也不假手於人,便將兩人的屍身合葬了,然後隻身回了金山寺。

金山寺那邊,法明聽得消息便覺得不好,饒是他善打機鋒,幾乎能舌燦蓮花,但是竟是叫人看出了破綻,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因此,玄奘跪在外頭,求法明將真相告知,法明隻是在禪房中大聲念著經文,然後就圓寂了。

玄奘如今背負著逼死生父生母的名聲,如今卻是也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他從小生活在金山寺中,小時候並沒有剃度,等著十多歲的時候,法明親自為他剃度,接引他入了佛門,為他取了法號玄奘,老實說,在他心裏,法明與他的父親沒有區別。

隻是,如今卻是法明騙了他,騙得他以為自個有殺父占母之仇,結果反而逼死了自己的生身父母,然後一個解釋都沒有,法明直接圓寂了。

人死為大,又有人在一邊對玄奘說,法明當時撿到他的時候,血書便是那般,隻是法明卻是方外之人,又命人打探,卻是知道那劉洪實乃權貴之子,因此,這才想著應該叫玄奘長大之後報這一份血仇,之前那道人拿了那一份血書出來,說不得,就是道門的人將血書給換了,對道門百般詆毀。

但是,玄奘並不是什麼傻瓜,雖說邊上那人看似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問題是,這裏頭同樣漏洞百出,道門的人換那血書作甚,真要是那樣,道門幹脆自個將他抱走才好。

隻是,人皆有趨利避害之心,玄奘也是如此,他並非多麼堅韌之人,實際上,他本性卻是軟弱的,何況,除了從小長大的佛門,他又有何處可去呢?因此,玄奘隻得強迫自個相信了他人的說辭,心中卻對佛法產生了疑慮,佛門諸多戒律,不是說什麼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嗎,怎麼如今一個比一個能撒謊。

玄奘將自個沉入諸多佛經之中,想要從佛經中找出相應的道理來,隻是越看,心中疑惑越深,心裏的空洞越大,佛經上說的都是真的嗎,為什麼自個會遭遇那些事情呢?

他本是佛子轉世,悟性驚人,雖說宿慧沒有開啟,但是卻極為聰慧,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似乎一切都是一樁陰謀,而自個正陷入了一樁天大的陰謀之中。他隻覺得自個如同蛛網中的獵物一般,被困在蛛網中,越是掙紮越是被困得緊,幾乎是動彈不得。

佛門那邊卻不管這麼多,還是那句話,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甭管大家是明麵上知道了,還是暗地裏麵知道,都是一回事,玄奘的命運早已注定,哪怕心中有想法,但是哪怕他沒有親自動手,但是罪孽卻是不變的,因此,他終究還是要按照佛門規劃的道路往前走。

玄奘看遍了佛經之後,隨口一言,都能叫那些老僧啞口無言,一時間,在佛門之中,卻是聲名鵲起。而佛門那邊見得時機已至,再次有了動作。

☆、第67章

時隔多年,我與青兕再次入了長安。

老實說,如今上頭這位人皇雖說私德上有些瑕疵,比如說當初殺兄殺弟,逼著自家老爹退位,自個做了皇帝,在女色上頭,也頗有些不講究,但是在治國上頭,卻頗有一套。

因此,如今天下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國力蒸蒸日上,便是酒樓裏的菜色都多了不少,酒水的品種也是多了許多。

我與青兕在酒樓裏吃酒,就見樓下忽地變得熙熙攘攘,極為嘈雜鬧騰,然後又聽到有人在那邊高談闊論,說著一些時運之事,什麼命犯太歲雲雲。

我探頭一看,卻是個相貌清奇的中年人,穿著一身道袍,正在那裏賣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