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鬧,她的身份再也隱瞞不下去了,天下所有的人都該知道了。
天下人該如何看待她呢?
她既是蒼漠的皇後,又是澤天的皇後,如今還懷了澤天的孩子。雖說她和另一個秋依水身同人不同,可旁人怎了解這些呢?
(晚安)
心心相映風雨同舟1
如果被他們知道她是寄托在這個身體上的另一個靈魂,恐怕更要把她當妖孽來看待了吧。
蒼漠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目光,握著秋依水的手更加用力了些,鼓勵的眼光看著她。
好象在說,不要緊,不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在一起,風雨同舟。
秋依水回他一個微笑,兩個人心心相映了,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們?
他們這就回宮去,再也不要躲避,勇敢地麵對屬於他們的現實。
澤天騎了馬飛奔,拚命地甩著馬鞭,催促馬兒快行。
他不知道要去到什麼地方,他隻是想跑,想把體內壓抑著的悲傷和怒火通通發泄出來。
滿懷著勢將佳人奪回的決心,帶著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結果卻是如此棲惶地撤軍逃離。
身後似乎有人在呼叫:“皇上。”
皇上?對了,他不隻是一個失意的男人,不隻是一個失去妻兒的丈夫和父親,他還是一個皇上。
澤天勉強定住心神,停下馬,待身後的衛兵趕到麵前,交待了大軍撤回的具體事宜,自己騎馬離去,不許人跟在身後。
他不想隨著軍隊同行,他不敢麵對那些同情憐憫的眼光。
澤天騎著馬,任由馬兒自由奔馳,他不在乎去到哪裏,隻要馬兒在跑,體內的憋悶在發泄就行。
風雲變幻,天地失色。
沒有了依水,他的人生再沒有了意義。若不是依水哪天還可能回來的信念在支撐著他,說不定他就想如此奔下去,直到永遠。
夕陽落到了天邊,漫天的彩霞飛舞,象是大片大片紅得刺目的鮮血在飛舞。
戰士們淌在城牆下的血,他心頭滴落的血。
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馬兒跑得累了,身子一歪,倒在了草地上直喘氣。
澤天伏在草地上,十指抓著地上的草根泥土,痛哭失聲。
心心相映風雨同舟2
從記事起,他還是第一次哭泣,第一次流淚,第一次哭得象個孩子。
草地上,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雙葛鞋和一幅白布袍的下擺。
澤天訝然抬起了頭,淚眼朦朧中,他看見無為老人正站在他的麵前,麵色和藹。
澤天陡然站起了身,抹幹眼淚,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兩個依水?你快說!她到底在哪?”
“你隨我來。”
無為老人拔開澤天的手,轉身飄然離去。
澤天緊隨在他身後。
老人步態從容,不緊不慢,澤天卻無論如何也超越不過他。
轉過了幾道山坡,跨過了幾處河流,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個四季如春的小山穀中。
夕陽已經完全沒入了天際,暮藹漸起,山穀的中央,一朵嬌豔的紫蘿花正麵向著他。
晚霞的餘暉映照在花瓣上,花瓣上閃爍著點點金紅的光芒,象是盛放的一朵朵笑顏。
花枝兒隨風擺動,嫵媚風流,象在向他招手。
“去吧。”無為老人推了推澤天。
“去哪?”澤天問。他還想問,為何已經過了花期,山穀的中央還有紫蘿花在綻放。
沒有人回答他,澤天驚奇地回顧,他的身後已不見了無為老人的蹤影。
“師父離開了,為你準備晚飯去了,也是給我們單獨見麵的機會。”山穀中央傳來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
“依水。”澤天喃喃地叫,他是聽錯了嗎?
不,他一這沒有聽錯,剛才一定是依水在對他說話。
“依水,你在哪?你別躲著呀,快點出來見我。”澤天大叫。
山穀間響起一聲幽幽的歎息,然後是低低的話語:“我就在你麵前啊,我暫時住在紫蘿花中。”
紫蘿花?澤天滿含熱淚來到紫蘿花前。
“依水,真的是你嗎?”
心心相映風雨同舟3
“澤天,真的是我。現在在我身體裏麵的,是另一個秋依水。”
這回澤天聽清楚了,聲音的確來自花間。
“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澤天喃喃地說。
人與花,相對無言。
“依水,”半晌,澤天才說,“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師父又不肯說。”花間的聲音很是惆悵。
“我不是說過了嗎,看戲。”無為老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