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掉的蛋黃,遠處一兩棵高聳的樹風吹閃爍著光。黑幕降臨,是從東邊蔓延到西邊,於是整個樹黑成一團,西邊還是有些光亮和色彩,對比下那些拔高的樹顯得寂靜而默然,有種滄桑的感覺,於是也便更震撼。

晉玉看著坐在身邊的人,翹起的眼睫,微揚的下巴,虔誠而真摯。綻放的眼神悠遠有孤寂。晉玉放低腦袋,再放,放到楚緒肩膀。楚緒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於是,就這一眼,晉玉感覺幸福和滿足。

如果真的天上有神明,這一刻,就請睜眼看下在這個不高的秸杆上的人兒,他們真誠而存善,脆弱而感性,希冀和感動著上天的福澤,請別吝嗇,請別傷害,請給予,請真愛,請給他們心中的幸福。

天徹底黑下來,開始準備燒東西吃。何伯從家裏拿出些好多東西,先是褪了毛的雞,剝了內髒,用粘土裹了一圈,埋地下,然後左夜跟小七撿過來秸稈跟樹木枝兒,在上麵搭起來,點火生著。晉玉楚緒周洋幫著拎啤酒,晉言跟周粥來回竄竄,東一手,西一腳。

完事後,圍了火堆一圈,席地而坐。晉言從何伯拿上來的袋裏,抽出綠豔豔的嫩棒子一人給了一個,用斜斬下來的棒杆穿住後麵尾巴,烤火上。小七坐在左夜跟晉玉中間,看著晉玉弄,晉玉自己穿好,拿著小七的,給穿過去了。周洋直接穿了倆遞給周粥一個,周粥鬧著把杆抽出來自己再穿了一遍,坐在一邊的晉言笑的打趣。

小七轉著杆,問晉玉“哥,直接剝了皮穿進去不熟的更快麼。”

晉玉道“有棒子皮在,吃著更香。”

見小七不理解,晉玉道“棒子皮上有汁,烤的時候汁就進棒子裏了,這汁還是甜的,烤出來的棒子也更有味。”

旁邊左夜道“你看棒子上麵是不是冒煙了,就是正烤著汁呢。”

小七點頭。

晉玉道“小的時候,還拿棒杆當甜杆吃,現在折根下來,嚐嚐也不是說多甜的。”

晉言道“那是以前沒吃過糖。”

晉玉笑道“我可記著你沒少搶我糖吃。”

楚緒道“你該感謝言子跟你搶糖吃,要不現在說不準你就是白雲第二,沒牙。”

晉言往火堆外麵圍了圈毛豆,又往裏麵扔了幾個紅薯土豆蛋蛋。衝楚緒道“就這初中時候,還往枕頭下放硬糖,翻他兜,肯定能翻出薄荷糖。”

小七舉手道“我作證,我吃的最多的糖就是跟晉玉在一塊的時候。上身三個兜,最起碼就有三塊。”

楚緒瞥了晉玉一眼道“看來你的牙還是很堅強的,現在還沒壞透。”

晉玉急道“緒緒,你別聽他們瞎說。”

楚緒道“人證跟物證都齊了,你還想說什麼。”

晉玉瞪了兩人一眼,乖乖看楚緒“沒有物證。”

楚緒轉轉手上的棒子,道“家裏麵那一罐冰糖就是物證。”

晉玉委屈的抿嘴,“緒緒,那是你讓買的。”

楚緒道“可我沒讓它去的那麼快,一天就去了三分之一。”

晉玉道“是不是往鍋裏放多了。”

楚緒道“我抓了五塊。”

晉玉過了會,沒底氣道“是不是家裏招賊了。”

楚緒道“偷糖的賊?”

晉玉低頭不吭聲。

楚緒道“而且廚房裏裝小料的袋子也少了。”

晉玉看了眼楚緒,不說話。

楚緒接著道“要是招賊的話,是不是那賊到廚房裏拿了袋子,然後小心翼翼的裝了三分之一的糖,最後逃走了。”

晉玉抬頭看楚緒,還是沒說話,因為肯定還有後招。

楚緒道“要真是這樣,疑點一,有為了糖當賊的偷麼,不值得。二,袋子放在廚房上麵左邊數第三個櫃子裏的第三個小抽屜裏,不熟悉家裏情況的偷能翻找麼,暫且不說他幹嘛不自己拿一個袋子或者隨便找一個。三既然是偷糖,他幹嘛偷三分之一而不是全部,他在忌憚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