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姑娘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老鴇的聲音恐慌中帶著驚懼,十一娘卻頭也沒回。
眾人驚恐的讓開一條路,看著十一娘與薛燁一人抱了一個往雲香樓外走去。
身後,傳來老鴇淒厲的叫聲。
入了胡同,上了馬車,薛燁充當了馬夫趕著車往城外走,十一娘抱著靈兒探出頭,“找個醫館,靈兒燒的很嚴重,等不及回清水。”
薛燁應了一聲,駕著馬車拐了個彎兒順著大街尋醫館。
雲香樓,跟著官兵到地方的蘇少楠自然撲了個空,氣的扭頭就走,包子在身後默默的跟著,聽蘇少楠指天捶地的罵,“我就說先來,那狗屁師爺非要拉著爺東拉西扯……氣死爺了!”
包子悄悄瞥了眼自家少爺,心說,這怕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他聽說十一姑娘帶著一個小丫頭挾持了老鴇救出周氏母女後還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他怎麼想怎麼覺著那少年是夏家小店門口跟自家爺打架的那位。
嘖嘖……這要是給少爺知道了,不定氣成什麼樣兒。他是說呢還是說呢?
包子兀自糾結。
十一娘幾人好容易尋到一處醫館,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十一娘怒了一腳踹開了門,薛燁有些瞠目,十一娘看了他一眼,“特殊時候行特殊之法。”
薛燁正色點頭。
大門被踹,醫館裏守夜的學徒嚇了一跳,忙跑去喊東家,出來看到大堂裏兩個奄奄一息的病人,皺了眉頭就想攆人,學徒趴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東家立刻變了臉,請他們內堂坐,又吩咐小廝去找大夫。
大夫半夜被吵醒也很是火大,眯著眼睛不肯出去,等知道幾人是踹了門進來的,有可能會殺人時,瞬間清醒了,三五下穿好衣服去內堂看了病、號了脈、開了方、抓了藥,小心翼翼的囑咐,“小姑娘燒了幾日,藥下的有點重,燒退了就給她換第二幅藥,連喝七天,差不多就能好了。”
再去看周氏,大夫就搖著頭,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不是小老兒不給她看,實在是小老兒不懂骨傷,怕誤診……”
萬一病人有個好歹,他可不得賠命,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冒險。
十一娘沒多想,問了老大夫哪裏有治這種病的大夫,付了診金和藥錢,出了醫館吩咐研夏,“你去看看哪裏有賣小泥爐的,賣上兩個,放車上與靈兒和周嬸兒煎藥。”
研夏點頭,領命而去。
十一娘與薛燁徑直去了老大夫指的那家,敲門,好在這家藥童是個好說話的,一看周氏的臉色,忙請了他們進來,又去後堂換了他家師傅。
出來的大夫年紀約四十多歲,蓄著胡須,雙眸十分有神,先號了周氏的脈,眉頭擰了擰,又吩咐藥童端了兩個火盆進來,讓十一娘卷了周氏的褲腳,他要看看傷處。
十一娘點頭,這才發現周氏的褲子被雪染成了黑褐色,僵硬的貼在她腿上,十一娘試著卷了兩下沒卷起來,卻不小心碰到了周氏晃蕩的小腿,心裏一陣難受。
“小哥兒,麻煩你拿把剪刀過來。”薛燁在一旁道。
藥童噯了一聲,找了把剪刀給薛燁,薛燁遞給十一娘,“周嬸兒感覺不到疼的,別擔心,說不定周嬸兒的腿還能好起來。”
十一娘抬頭朝薛燁扯了扯嘴角,低聲念了一句,“是我不好……”做事瞻前顧後,留了後患才讓範師傅和周嬸受了這不該受的罪!
薛燁聽到,看著十一娘的眸子裏驀然多了一道堅毅,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