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沒辦法,誰讓自己招惹了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如今也沒有什麼法子,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刻下去。
雖然整個墓地裏隻餘我一人在這兒刻碑,但畢竟是祖傳的手藝,哪怕是小鬼在跟前也溜不了手。
於是我便力求將墓碑刻好,生怕一個不留神怠慢了那些神神鬼鬼的,惹得它們不放過我。
不一會兒,一塊工工整整的墓碑便刻好了,死氣沉沉地躺在我手邊。
我深深地舒了口氣,將手中的工具往不遠處一拋,一屁股坐在枯草叢裏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心想那兩個人可把自己給害慘了。
如今我孤身一人在這片陰氣頗重的墓地裏,誰知道下一秒會蹦出來一個什麼鬼東西!隻希望自個兒能熬過今晚,平安無事就好......
我深知不能在這種地方待太長時間,便顧不得身子的疲憊站起身來,想趕緊離開這地方。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脖頸間襲來了一陣寒風,那寒風驀地吹來,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心道不妙,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一種十分危險的東西正緩緩向我靠近,我不知道它會從什麼地方出現,也許是我旁邊,上麵,亦或是......身後!
還沒等我回過頭去,左肩上突如而來的沉重感便將我整個人都拍得直接癱倒在地上。
我猛地回頭看去,身後哪裏還有什麼東西?
隻見自己的左肩上被印上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血手印,我嚇得連滾帶爬地起了身,雙手抖成了篩子,警惕地環視一周後便趕緊往離開墓地的方向跑,我清楚我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當務之急便是趕緊甩掉那個東西。
窸窸窣窣......
正當我要邁起步子的時候,一攤紅色不明物突然滾到了我麵前,我又懼又疑,這攤血肉模糊的東西像極了剛從母體中掏出的胎盤,隻是比胎盤血腥地更為詭異一些。
未料,就在我上上下下打量著“胎盤”的時候,這“胎盤”竟像融化了般向四周流散,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鑄成了一個粗略的人形,隻是渾身腥紅,還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早前聽爺爺講起過村裏老屍的故事,正是這種似人似鬼的東西,渾身都是腥紅的爛肉,生著長長的黑指甲,性情易怒暴躁,且行動速度極快。
據說這種老屍一般生活在墓地裏,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隻有當人懷著一顆十分恭敬和虔誠之心才能將它從地底下召喚出來。
就在我思忖之際,那老屍已站定在我麵前,渾身的血肉每時每刻都在往下掉,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但我又隱隱感覺出這老屍目前並沒有什麼惡意,生怕自己就這樣逃掉會招惹了它,便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見機行事。
那老屍見我不動,渾濁發黃的兩顆肉眼珠朝著我看了看,終於開了嗓子,聲音卻十分恐怖沙啞:“小子,你召喚我幹嘛?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啊?召喚?
這下我全明白了,那兩個人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讓我刻碑,其實就是為了召喚老屍出來,怪不得他們中途偷偷溜走,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想到這,我早就在心裏狠狠地將那兩個人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我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居然這樣陷害我,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相信他們!
我悔不當初,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老屍也已經被我召喚出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麵對這隻老屍了。
老屍見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有些怒了,竟一下子蹦到我麵前,身上的一塊腐肉正直地掉進我的領口裏,冰涼的觸感更嚇得我六神無主,豆大的汗珠順著我的發際滾落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