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刺了!

第十一章 眼中釘

如今肅王身中飛鏢,躺在牡丹巷巷口,周圍亂作一團,九門提督已是失了神,出手的是個絕頂高手,麵沒露、影沒現就得逞了。

越微人往窗外看了看,視線恰好穿過重重人影落到燕禮慈身上,還好,死不了,離心脈偏左半寸。回過頭去,燕少千依然是一臉的茫然。算了,終究是個孩子,反正他越微人還在。

昭德殿裏。

燕禮恭就著火,將手裏一寸見方的條子燒了,餘煙嫋嫋、灰燼散落,夜風吹動燭火,映得他年輕且沒有感情的雙眼有些閃爍。再也聽不到鴿子翅膀的撲棱聲,空曠的皇宮顯得異常寂靜。

“陛下,九門提督求見。”內廷總管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宣。”冷到結冰。

殿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外的宮燈將九門提督跪著的影子拉成詭異的長度,“陛下恕罪,微臣辦事不利,未能護得肅王殿下周全。”眼見著那飛鏢射來,快到跟前他才反射性地推了身邊人一把,推沒推動他自己都不清楚。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今日也晚了,朕乏了,你且退下吧。”揮了揮手,那人退了出去,殿門重新關上。燕禮恭按了按眉心,搖了搖頭,拿起兵部的折子發起呆來。

肅王府裏倒是安靜得不像樣子。燕禮慈剛被抬進來那會兒還鬧騰得跟菜市口似的,隻肅王殿下迷迷糊糊半睜著眼掃了一圈,就再也沒有一星半點兒不該有的聲音。

太醫院的常院判包紮了傷口,留下方子,說了句“傷得極險,望殿下小心靜養。”就回去了,房裏就剩了肅王燕禮慈和世子燕肆湖。

此時,燕禮慈仍是半睜著眼,隻不若剛才那般迷糊,裏麵是一片清明,“肆湖,你怎麼看?”

“眼前似乎還不甚明朗。”燕肆湖不知該如何作答,許馳遠那裏還是沒有回應。

“是皇帝。”早就知道答案一般,燕禮慈肯定地說出三個看似大逆不道的字。

燕肆湖一聽,愣了,稍早一些的時候皇帝才遇刺,稍晚一些的時候父王就受傷了,怎麼看都教人不敢相信這事是出於燕禮恭之手。

“那回信哨是用來通知牡丹巷口的人準備動手的信號。”想是那人在肅王府實在是找不到空子了,才用自己作餌吧。

這時燕肆湖才明白過來。

事實與肅王猜的也相差不遠。

燕禮恭早就暗地培養了一批死士,今日玉華殿上唱的就是那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不容易將燕禮慈引到牡丹巷口,原是準備就這樣幹淨利落地將肅王“就地正法”了,誰知天不遂人願,偏偏結果成了這樣。

打草不成反倒驚蛇應是最不該的事了吧,對於燕禮恭來講,這比殺不了燕禮慈還要讓他坐立不安。

從此,窗戶紙就這樣被捅破了,肅王有忌憚的同時,怕是對策也多了起來,再想殺他恐怕就真是難於上青天了。

“父王,陛下是想要羌幽十三州那七十萬大軍吧,那給他就是了。”燕肆湖倒不是個有野心的,相反,還是個大方的。

燕禮慈眯了眯眼,“給他本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如今他再想要就遲了。”既然手足做到這個份兒上,也就怪不得他了。

駐守羌幽十三州的七十萬大軍本就是為他準備的,隻等他親政,就拱手相讓,誰知他這麼等不及,到底才二十一歲啊。

燕禮慈心裏不禁一陣冷笑,千不該萬不該,那小兒不該猜忌他肅王殿下,要知道若他想要那位子,二十一年前根本就不會有他燕禮恭的出世!

九皇後的長子?要將他化作一灘胎血也不是什麼難事吧,畢竟前麵還有三十六個皇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