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殺令”,那人就這麼不以為意地拿了出來。

也不管燕禮慈如何作想,越微人繼續道:“初見少千就知道:她是殿下的骨肉,料想著將來許是要發生些事情的,便在許久之前為今日做了些準備,現在也算得上派了用場。殿下若願意與在下聯手,在下可將天樞閣全權交付於殿下,助殿下一臂之力。”

直視燕禮慈,細長的鳳眼流光傾瀉,越微人十分鄭重地說:“條件是,第一:救少千,讓她跟在下離開長安。第二:告訴她真相。”

不待燕禮慈開口,越微人又展開另一份卷宗,“若殿下不願起事,在下可將這一份幽都侯在東南七郡的布兵圖交由刑部尚書秦孝,這塊霍殺令則可助燕禮恭將殿下的全部勢力連根拔起,殿下請選吧。”

這哪裏是請燕禮慈選,分明就是逼燕禮慈起兵啊。可既然越微人手上有這麼多籌碼,為何還要來與肅王聯手呢?直接去找燕禮恭不是更容易?

這裏麵還是有些講究的,且說燕少千在融帝手裏,若他去與燕禮恭商量,那便是真正的“城下之盟”了,燕禮恭要什麼他都得照辦,畢竟什麼天樞閣、霍殺令與燕少千比起來,孰輕孰重,立見分曉。

更何況,燕少千是自願跟融帝走的,之前越微人還打了她,倘若此時出麵,要想燕少千回頭少不得再費些功夫。

而蠱蟲種在燕少千身上,最後一眼越微人也沒看清那究竟是哪一種蠱蟲,須得盡早解蠱,不然一旦蠱蟲反噬飼主,燕少千很難幸免於難。

兩天以來,隻要想到燕少千被種蠱的那一幕,越微人就心驚膽戰。他從未怕過什麼,生造如許殺孽,不過業障深些,可自己一手養大的燕少千卻是萬萬不可出任何紕漏的。

還有“天府令考”莫取元當年的那句讖言:“舊暨飄搖,恨文武敗,千色蓮華,逢修羅摘;半月銷殘,怒紅顏亂,肅殺長安,迎故人還”,配上當日 “七殺星動,紫薇入命”之景,他無法想象如此下去若是燕少千不可全身而退,他又該當如何自處?

念及其中曲折,越微人隻有親自出麵與肅王一敘。

沉吟半晌,燕禮慈原就緊鎖著的眉頭愈發的糾結了,當年朝堂上叱吒風雲的肅王,如今竟被一個小自己十多年歲的男人逼到無路可退,若讓曾忌憚自己萬分的厲帝燕胤隆知道,不知該作何感想。

那個孩子,是燃嫣生的啊,與自己是一般無二的樣貌,除卻女兒身,想是任一樣都不輸男兒的。十九年未見,就算是補償,要自己一條命也是該的,於是,心一橫,燕禮慈下了決定:“明日本王自會與九門提督言說。”

都是明白人,話說到這種地步,越微人焉能不知是何意,拱手一揖道:“在下謝過了,靜候殿下佳音。”

越微人是何等樣的人物,幾時衝他人行過禮?但這一揖卻是恭謹非常、誠心誠意,為的不過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為師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如了你的願,不知你可會與為師離開長安。”越微人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