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簡單的主,任自己被提來韓府,想必也是有些懷疑的吧。還有那酷似肅王的燕少千,平日裏看不出什麼,似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實則玲瓏得厲害。

被這三人盯上,任誰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吧。韓贛顯盡心盡力地做了這麼些年太傅,外人道是剛正不阿、正直無私,實則是沒有完全退路啊。

厲帝在時定下的契約,不做滿這麼多年,誰也別想好過。可真去做了,也未必舒坦到哪裏去。

既得了韓贛顯那句話,越微人也就索性直說了心中疑慮:“敢問太傅,七寶玉珊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聽這話,韓贛顯眯了眼,看向燕禮恭:“陛下,不知此物可在身上?”也不用行禮了,說完這一切許是命都不在了,還管什麼君君臣臣啊。

燕禮恭也是很配合的,有母蠱在手就等於燕少千在手,有燕少千在手就等於越微人不得輕舉妄動,如此,這拿來做誘餌的七寶玉珊墜還有什麼用呢?不如取出來解個惑,爽快地從袖中取出那墜子,交到韓贛顯手中時又說了一句:“愛卿今日放肆了。”

七個字就是一道赦令,此時還計較禮儀,許是將來要留著韓太傅的命的,韓贛顯也是明白人,立刻恭敬起來:“臣知罪。”誰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啊,韓太傅正直歸正直,卻也不是迂腐到那番地步的人。

手中的七寶玉珊墜在一輪明月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韓贛顯也沒有任何遲疑,使勁兒一握,中央那顆赤紅的珊瑚珠子便裂成了兩半,裏麵鏤空了,正是蓮花印的形狀!

“如各位所見,蓮花印取自七寶玉珊墜,乃封印帝星之物。”簡單地解釋了一句,估計那三人也都明白了。

“帝星?那朕是什麼?”燕禮恭已然清楚了,一瞬間,五年來登臨帝位所受的苦楚齊齊湧上心頭。既然有帝星,那他究竟算什麼?難道是個笑話嗎?忍了這麼多年,原來是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麵對燕禮恭的質問,韓贛顯倒也算從容不迫:“陛下多慮了,陛下登臨九五,自是帝星無疑,隻少千也是這命格,帝星也是有強弱之分的。”不然他也不會忌憚這二十一歲的小兒這麼些年。

“若是解開封印,又會如何?”越微人才不管什麼帝星孰強孰弱,眼下最要緊的是解開那蓮花印給少千去蠱。

“這……”韓贛顯看看燕少千,又看看燕禮恭,猶豫的神色讓越微人的心又揪了一把。但還是要問清楚的,於是極是客氣地說:“太傅但說無妨。”

“取而代之。”簡簡單單四個字如一陣霹靂,劃開了燕禮恭的心頭,“誰封印了她?”

失神一問得到的答案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先帝吩咐,臣從命。”

不過,燕禮恭沒這麼好糊弄,想這韓太傅提起孟燃嫣時的神色,應當也是陷入情劫未出之人。要封印這孩子,孟燃嫣這個做娘的怎麼會舍得,那韓太傅又怎麼會舍得呢?必是有更難堪的事在背後。

再說了,厲帝是什麼人,他這個做兒子的怎會不知?斬草除根才是正道。

於是也就繼續這發問的勢頭:“條件呢?”

想不到燕禮恭還會深究,韓贛顯愣了愣,但誰讓他先前自己允諾不會有半點隱瞞呢,所以老實說了三個條件:“一、六皇子戍邊二十年,未經傳召不得回京;二、微臣效忠陛下,直到陛下親政;三、孟燃嫣死。”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韓贛顯的眼神又躲閃了一下,大概也就是他把孟燃嫣放走的。

燕禮恭忽然間也似乎看透這封印背後的意思,厲帝當政的時候,六皇子憑著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性子籠絡了朝中的大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