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為我不願你死在我的手中。你將失去所有,你的帝位,你的江山,你的子嗣,你的一切!”毀了他的希望……
旁邊的內廷太監總管李桓自小看著這主子長大,亦是從未見過他這般失神的樣子,正想鬥膽鳴了玉鑼提醒,卻見得那人冰冷地掃了殿下一圈,琥珀色的雙眼裏又是原先的精光四射。
“許馳遠。”
“臣在。”
“朕先前擬了份旨,想是愛卿得勝歸來,便加封:驃騎大將軍,如今也是時候了。”敲打在龍案上的手指擊出有節奏的聲音,在乾元殿裏被放大,顯出幾分捉摸不透。
“微臣惶恐。”
“有什麼好惶恐的,愛卿為朕出生入死,這點封賞原是應該的。”飽滿的雙♪唇邊是溫和的笑容,燕禮恭重新笑得令見者如沐春風。
而,殿下弓著身子、垂首領命的聞人辛明白:這隻不過是又一次出生入死的開始。
第四十章 時局謀
入了天樞閣的別苑,燕少千將陳柏交給搖光,令她好生安排,自己徑直去了“剪燭東樓”,越微人正躺在裏頭。
搖光這次是得了教訓,辦起事來格外用心,整個屋子裏充斥著越微人獨特的氣息,感覺到這一點的燕少千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將他奉若神明,每個人都熟記著他哪怕是最簡單的習慣、嗜好。
而她呢?十三年來將他的悉心照顧、寵溺縱容視為理所當然,卻從未想到有一天這個堪比阿修羅王的男人會為了自己沉睡在這裏。
執起他美麗的左手,細看那精巧的指節,微微顯現的蛇鱗提醒著她:是她,將這個男人變成了這副樣子;是她,令這個男人閉上了那雙令日月失色、天地動容的眼睛。
再也沒有他柔若春水的目光,他再也不會用秋波一樣的眼神注視著她,看她舞文弄墨,看她舞刀弄劍。
再也沒有他妙似梵唱的嗓音,他再也不會用環佩一樣的聲音斥責她,教她詩詞歌賦,與她把酒談天。
每日清晨,再也不會有這樣一雙溫柔掌,握一把玉梳,為她挽起三千流瀑般的長發;也再也不會有這樣一雙伶俐手,執一支眉黛,為她畫就兩道遠山似的麗眉。
“微人,上天是不是替你委屈,所以才教你沉睡不起?”難道是因為她的不懂珍惜,才有了今日的注定失去?
“如果你醒著,你一定不會讓我起兵伐帝的。”燕少千無情的慈悲目裏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你出宮的時候還在勸我呢。”
微微翹起的唇角,顯現的是一個有些甜膩的笑容:“可是,你沒有一次是勸得住我的。以前是你讓著我,現在是你勸不了我,你說,我讓三十七叔嚐盡失去一切的滋味,他會不會後悔?”
看向越微人毫無表情的麵龐,她自言自語:“我忘記你是睡著的了,可是,還是想要告訴你:我已經拿到血玉牡丹令,三日之後,羌幽十三州七十萬大軍就會由西北開拔挺進長安。”
放下越微人如玉的左手,幫他掖好被角,她又仔細地看了看那人美豔絕倫的臉,“等破了長安,燕禮恭一自盡,你就會醒了,那時日不會太遠的。”
執蠱之人若不是自願取出子蠱,母蠱便不會失效;以身飼母蠱者若非自行了斷,子蠱便不會消亡,燕禮恭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將半月相的母蠱種入體內,燕少千亦是明了這一點,才沒有在昨夜手刃燕禮恭。
燕少千轉身離去的一瞬沒有發現越微人鴉羽般的長睫輕輕地顫了顫……
踏進“八鬥閣”,燕少千在陳柏身旁尋了張椅子坐下,手邊的桌案上是一幅展開的大暨疆域圖,“陳大人有何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