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隻能希望弟弟能惦記著爹娘和兄弟,能回鄉來看一眼。

陳老爺子爺倆沒忘記去年錢縣令的囑託,今年從開始下種就開始詳細的記錄,從栽種日期開始,幾日出苗,施肥,鋤草,下楊樹枝子數量,日期,打頂日期,注意事項,採收的一些問題,產量的對比,記錄的很是細緻。

爺倆雖然粗通文墨,但考慮到自己文筆不行,最後記錄完了,陳老爺子請了村裡教書的三堂弟來幫著整理一下。

三堂弟是二叔的兒子,自小就聰明好學,在讀書上頗有天分,年紀輕輕的就考出了個秀才,以後繼續參加科舉,卻沒能再往前一步,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科考已經不去參加了,不過秀才在陳家村已經是頂頂有學問的人啦。

三弟整理好念了一遍,陳老爺子點點頭:“還是讀書人好啊,寫出來的東西就是好聽。”

錢大人收到這記錄翻看了幾遍,不敢相信的抬頭問道:“真的增產這麼多?”

“是的,”陳有正上前解釋說道,“其實好地的話增收要高些,但是良田都用來種水稻了,像這旱田還有荒地能有這收成我們也是沒想到呢。”

“關鍵還是這打頂的時間一定要掌握好,今年看有的散漫的人家,覺得時間都差不多,有的打的早了,有的晚了,都相差很大呢。”陳有全在旁邊補充到,並不是說打頂就一定增產的,和種莊稼的人是很有關係的,就跟鋤草一樣,這鋤一遍的地和鋤三遍的莊稼能長的一樣嗎?

“是這個理。”錢大人點點頭,把這記錄收好,留陳老爺子父子三人在自家後宅吃了頓午飯。

過後就寫了份摺子上書把這記錄附在後麵,又給知府大人和京城的大哥各寫了一封信,把事情也說了一遍,並挑了兩匹格子布附帶上,這事情的推廣也要靠他們的推手才行。

衣食住行,衣排在首位,自然有它的道理,因為他關係到人的臉麵,不是自古就有人靠衣裝這句俗語嘛。

經過半年多的沉澱和交流,甯縣的婦女們也大致對哪些顏色的格子布受人歡迎有了清醒的認知,家家戶戶有織布機的都開始忙了起來。

陳有全家裡棉花收成也多,李氏把棉花棉籽取掉後,分了分做棉衣棉被的,準備紡線織布的留用好,多出來的直接拉到了羅大郎店裡,聽說今年他們要收棉花,那自然是支持自己家人啦。

縣城裡的商人也都開始掛出招牌,有收籽棉的,有收去籽棉的,有收棉線的,有收棉布的,價格也很是美麗並且吸引人。

有嫌收拾棉絮麻煩的就把籽棉賣掉換錢,有想多賺點的,就自家兄弟合夥買台軋棉機,收拾好賣給鋪子。

有的家裡女人多的就自己紡線織布,特別是今年的格子布這麼受歡迎,那賣到外地去應該也能賣上價錢。

總之現在是農閒季節了,各家各戶各顯神通,都豐富了自己的錢袋子。

各家開門做生意的、跑商路的老闆可是樂開了花,敞開門的收購,一車一車的運往了府城,周圍大的城市,很快這顏色好看,價格又親民的格子布就風靡了周圍的幾大州府。

隔壁莒縣因為刷牆的陳家村人的指點,今年種棉花的村子也感受到了豐收的喜悅,聽說寧縣有好的軋棉機還有漂亮的格子布,幾家大戶人家找了和甯縣有親戚的人帶隊,就結隊趕著馬車來開眼界,順便採購幾台機子回去。

秋收過後,地裡種上了冬小麥,顯得空曠而又深遠,還沒進縣城就看到路上行人越來越多,看到來了這麼多馬車,路人也紛紛指指點點的互相猜測這車隊的來歷。

他們運氣不錯,趕上了集市,進了縣城,領頭的人找到了熟悉的客棧,帶著他們進去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