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的是花家的小姐,但在這裏,不需要“豈止”。
花啄春始終不願意承認,她有一個花家正室所出的姐姐,叫花鳴夏。言外之意就是,花啄春是庶出。
當然更為可怕的事情是,花啄春壓根就沒有花家的血脈。綠帽子這種東西古已有之,也正是因為如此,花啄春必須狠毒起來——即便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世。
很機緣巧合的一點——如果不是因為花鳴夏意外的消失,花家的家主,怎麼可能輪到花啄春。
花鳴夏比後來長大了的花啄春美麗許多,因此有一點點像後來的慶迎菲一樣,年紀老大了,卻還沒有許人家。
其實也不是很大,就是過了十五還沒到二十的年紀,正是特別尷尬的時期而已。
不過花鳴夏比較古怪,這點就和慶迎菲很不一樣。慶迎菲乖巧懂事,而花鳴夏是悄無聲息的……不配合。
在二十歲的那一年,花鳴夏一人一馬成一騎走出了花竂,也是被人叮囑說了要“早點回來”,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
花鳴夏的故事也不是特別的曲折,就是在外麵遇到了色心突起的當今聖上。
花鳴夏表現出了和過去的決裂,自稱自己無家可歸,望好心人收留,自己還給自己編了一個名字,“夏明花”。
嘖,要多俗有多俗。
可是與名字完全相反,這個人可是要多標致就有多標致。因而皇帝幹脆把她收進了行輦,以至於帶進了宮中。
這樣的女子身份不清不白,若是給個名分,也不能往高處定。因此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擱在了一個角落裏,也沒有冊封。
但是姑娘的肚子不是騙人的,沒過多久就顯懷,十月懷胎,花鳴夏生下了一個男孩兒。
這個小孩子長得很好看,起初,當今聖上是很歡喜的,但是遲遲沒有給他起一個名字。
花鳴夏分娩後很快身體就恢複了,也很快的就厭倦了宮闈中的生活,簡直比花寮還要無趣單調。
所以,在一個確信萬無一失的夜晚,花鳴夏逃走了,扔下了隻有幾個月大的孩子。
好像也不能完全用薄情來解釋,花鳴夏究竟在追求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總之就是不願意循規蹈矩,也許是當時太過壓抑乖巧,現在一下子走向了極端。
花鳴夏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的這一張臉會惹麻煩,所以決定一定要去易容一番——甚至是換掉這一副麵孔。
也隻有老一輩混江湖的人才知道,其實柳鳴寺的住持,前身很不清白。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因為他的麵孔永遠不確定,所以誰知道是不是做了壞事就換了一張臉,這樣也好,每一天都是新的,不停的重生。
花鳴夏敲開了柳鳴寺的大門,拿著銀子懇求住持換一張臉給她,要求很簡單,隻有一個——“隱沒於人海,便無人相識,因太過平常,不容易被記得。”
住持看在酬金的份上答應了這個麻煩的條件,於是花鳴夏變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成了一個路人般的女子。
“花鳴夏”和“夏明花”這兩個名字都不能用了,花鳴夏沒有辦法,索性就不再自稱了,用身上的一切值錢的東西做本錢,開了一家妓館,挺不入流的,隨便就起了個名字,“桃花裏”。
後麵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而花鳴夏的兒子被送給了其他的嬪妃撫養,起名為“繁荒”,意思是盛衰之極,小字“蕪青”。
十五歲那年的繁荒意外的找到了自己的繈褓,結果拆開一看,發現了一段話,正是其母的身份。
但是繁荒並沒有什麼報仇之類的意識,那時的他年少輕狂,蠢蠢欲動的想要通過蕩平江湖來謀求太子之位。
他知道原先朝廷已經派了探子,很多年了。但是因為都不是他的人,繁荒不放心,和其中一個取得聯係後,繁荒決定自己出馬。
後麵的事情就是故事的主體了,不用贅述。
花鳴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光顧自己的生意,眼睜睜的見他身死,可是她卻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憐的悲劇。
花鳴夏還不知道,在她出去花寮的當天,花家便和厲家約下了親事。可是直到花轎來,花鳴夏都沒有出現。
不得已,花家信手塞進去一個丫鬟給了厲羽悠。
厲羽悠沒見過花鳴夏,也不識貨,若不是那丫鬟生下兩個兒子後早早辭世,還不知道江湖的三大家走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