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還有比這更加巧的事情嗎?
“她受傷了……”衛淩風胸口似被大石頭壓住,沉悶地差點窒息,他一步一步,如臨深淵地走近她的身邊,將她緩緩摟在懷裏。
瞪著她慘白如薄紙的臉孔,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薄弱的呼吸已經斷斷續續,似乎隨時會與這個世界的氣息失去聯係……
這一瞬間,他胸口深處尖銳的痛楚,漸漸像四肢百骸擴散。他緊握她的手,牢牢的緊握著她。
蘇悉慢慢張開雙眼,終於擠出一絲力氣,微弱地望向他。
她的眼底有著難以置信的冷意。
“放開我……”凝聚所有的力氣瞪向他,一字一頓,咬字清晰。
她睜開眼來第一句話,竟然叫他放開她?
衛淩風用力握緊著、握緊著:他不想放手,也不肯放手。他望著蘇悉,眼底蘊滿了深深濃濃的愛,以及絕不放手的強勢。
蘇悉掙脫,死命地想將手從他懷中炙熱掌心抽出,衛淩風卻像拉著救命稻草般怎麼也不肯放。待力微薄的力氣耗盡,蘇悉陷入了沼澤般的黑暗中。
“蘇悉!蘇悉!你醒醒啊,蘇悉!”衛淩風瘋狂地朝蘇悉嘶吼,但是蘇悉卻動也不動,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
衛淩風腦海中浮現出十幾年前,母妃也是這樣緊閉雙目,然後再也沒有睜開眼。他心中恐懼的陰影無限放大,惡魔般緊緊攫住了他的呼吸。
搭上她的腕脈,愕然發現一股在她體內狂亂流竄的氣。
衛淩風指掌運氣,靈氣一掌灌入她心口,隻見昏迷的麗顏,雙眉痛擰,涔涔的冷汗由額鬢落下,直至他收掌時,她已昏迷在他懷中,麵色已經不似先前那般蒼白。
“蘇悉?”衛淩風再次審視她的脈象,隻見脈息雖然得到一定程度的抑製,但暗潮洶湧,很是凶險,隻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
她後背鮮血淋漓,看著觸目驚心,但傷口已經止住血,所以並無大礙,但是她的內傷卻非常麻煩。
究竟是誰,將她傷的這麼重?
“回城!”衛淩風麵無表情地下令,然後顫唞地抱起蘇悉,縱身一躍,飛上白馬就往東方向飛奔而去。
她不會有事的,他不允許她有事!
隔江城,城主府邸。
李城主站在廂房外麵,眉目不展,麵露躊躇之色。
三日前的早上,攝政王經過城門而不入,但是午時卻抱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快馬奔馳而來,翻身下馬後直闖進來。
攝政王那凝而不發的暴戾氣息和如同地獄修羅場裏出來的殺戮血腥味頓時將他到口的疑問咽回口中。
“立刻請城內最好的大夫過來,要是她有事,你們整個隔江城都要為她陪葬!”當時,攝政王氣勢洶洶而來,懷中抱著一位纖弱女子。那女子身子卷在黑色披風中,所以看的不真切,不過可以感覺的到她氣息很微弱。
李城主來不及多想親自跑去,他思量著一定要請到臨江城內聲望最高脾氣也最古怪的歐陽大夫過來看診,不管他提什麼條件自己都得硬著頭皮答應。因為攝政王對那女子的關切瞎子也看的出來,如若她真的出了事,攝政王的威脅隻怕就要應驗了。
府院雖大,陳設卻極其簡單,廂房前的偌大庭院隻有幾株不知名的樹木,空蕩蕩的。李城主在廂房門口徘徊不定,房內衛淩風坐在床沿,抿著唇角,眸瞳冷斂,靜靜地望著蘇悉,看著光影在她身上的每一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