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裏的南城。
晚風卷起一地楓葉,映紅了一整座城市。
慕晚安快步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在大雨即將傾盆落下之前,走進蕭氏公司的大樓。
“小姐,您找誰?”前台小心翼翼地迎上來,暗自打量著慕晚安的穿著,來往於蕭氏的人多的不計其數,若非相貌出眾,恐怕她也不會問上這麼一句。
慕晚安沒有理會前台的問題,而是輕輕地理了理身上的小西裝,抖落灰塵,箭步衝進電梯。
辦公室門口,抱著文件的一群助理麵麵相覷,不敢闖入辦公室半步,裏麵隱約還能夠聽到男人低迷沉穩的話音,不慍不怒,卻足以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冰冷。
慕晚安是唯一一個,她快步走上開,一把擰開了辦公室的門,穿著高跟鞋的腳重重將門踹開了來。
“這個問題,我不想重複第二次!”
蕭川的話音,還能夠隱約傳入耳內,門被人毫無征兆地打開,男人一蹙眉,抬起頭來。
英俊的臉頰上,輪廓分明,即使是工作時候,也難以掩飾屬於他獨有的冷漠,眉眼之間缺少溫度,猶如冰川,即將吞噬行使而來的遊輪。
“小姐,您走錯了吧……”
有個助理顫顫巍巍地開口對慕晚安說。
卻見女人薄涼的眉微微一挑,話音裏帶著質問,“蕭川,為什麼針對顧家?”
顧家?男人挑眉,目光明明很淡,卻又好像極沉極深,如無底洞般即將將人吞沒。
“你不該來。”蕭川看向她的眼底,分明暗潮洶湧,卻又生生透出了幾分冷峻,男人一身黑衣,西裝整潔毫無瑕疵。
即使不看他的眼,慕晚安也能感覺到傾瀉而出的那一抹曆然。
“蕭川,為什麼要針對顧家?回答我!”慕晚安咬著牙,幾乎耗盡了渾身最後的力氣,定定地看著他。
她能夠容忍他將慕家當成獵物,可顧家不行。
“這是商場上的事情。”依舊是不慍不怒的話,讓晚安愈發的不知所措。
認識蕭川三年有餘,這男人,便一直這麼不冷不熱。
仿佛她對他,就是個孩子,一個不講理的孩子。
“商場上的事情,怎麼了?我不也是商場上的犧牲品麼?”她看著他,目光直勾勾的,帶著幾分銳利。
蕭川頓了頓,劍眉深鎖。
仿佛真的不屑和她理論什麼,男人深沉的眸光裏沒有絲毫感情,冰冷的幽潭一點點地將她卷入屬於他的黑暗當中。
“晚安。”
蕭川放下手中的鋼筆,正視麵前的女人,目光示意旁邊的下屬離去。
然後,他慢條斯理地起身,仿佛看不到她眼底的焦躁和不安,走到她的麵前,蕭川才慢悠悠地對她說,“這些事,你不該管。”
如同警告,卻還是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慕晚安啞口無言,她甚至覺得蕭川是故意的,故意闖入他的生命,故意將她當成無關緊要的東西,視若無睹。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憤恨。
不為別的,為他和那個人有太多的不同。
“我隻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是顧家?”慕晚安定定地看著他,仿佛為了等待這個答案,已經耗費了太多的時間。
蕭川看向她。
這女人遠比他想象中要難以猜測,當初她主動提出嫁給他,卻對慕家不聞不問,如今卻為了他和顧氏產生分歧,來找他理論?
“蕭川!”
慕晚安看著他,他分明就在她咫尺之間的距離,卻那麼陌生。
“當我求你,放過顧氏!”緘默了很久,晚安突然抿著唇,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
這話,別人說蕭川也就不足為奇了。
隻是,從慕晚安的口中說出來,他竟然有些遲疑,不為她的低聲下氣,而是為這個女人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