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細長的一道,形單影隻。
她拍拍自己的腦袋,努力地回想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才使得自己竟然答應李士救出夜冷秋。
冷風吹起她的發絲飛揚,脹痛的腦袋清晰了幾分,才驚覺自己半個時辰前究竟答應了多麻煩的事。
然而為時已晚。
李士因葉冷秋誤會而引起的落寞神情,與自己是多麼的像,像到隻要想起剛才的故事,心就會隱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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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才剛剛升起,街上行人三三兩兩,衣衣便出了門。
她知道出門時身後有一雙溫柔而憂鬱的眸子望著自己,可是她沒有回頭。楚君哥哥說過,會給她時間,她希望能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贏得鳳的原諒。
意識空茫中,沿著小路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簫鳳與華如笙的落腳處。
盯著門口兩個靜臥的石獅子,衣衣緩緩止住腳步,隻是看著,站著,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昨夜才答應李士會想辦法幫他就葉冷秋,今天一早就站在了鳳的住處。
究竟是真的想要幫李士,還是給自己一個再次接近他的借口?
微微垂下眼眸,想起他那日回眸一笑,光華流轉間逐漸浮現出心死的決絕。
那一刻,縱使奔騰萬馬碾過胸口,怕也沒有那樣撕心裂肺的痛。
她抬眸看著院落花木扶疏,透過繁茂的樹枝隱約看到蜿蜒的道路,那條曲折小徑一直通向他和華如笙的住處。
心底的勇氣突然之間抽空,原本強撐起的自信逐漸地,在自己漫無邊際的猜想中悶抑鬱結,慢慢的酸楚透徹五髒六腑,難以言喻。
握緊拳頭,她望著小徑深處,朝庭院緩緩走去。
忽而,一縷笛音嫋嫋地從綠葉之間流淌出來,熟悉的音律仿佛能讓路邊的花瓣也在歎息中悄悄墜落。
她止住腳步,心竟然因這隱約含有哀傷的笛音而刺痛。
鳳為什麼會這麼早就在院中吹笛?旋律又為什麼會這樣哀傷?
一曲又一曲,不知自己聽了多久,直到另一道溫婉的聲音鑽進耳朵,她這才回過神。
“很久沒有聽到過你吹笛了。”華如笙站在簫鳳的身後,風吹起她柔軟的裙角,拂過簫鳳的衣袍,又緩緩落回,“很好聽。”
是啊,很久沒有聽到了。
衣衣盯著兩人,想起自己第一次聽鳳吹笛,是自己快要變成一縷幽魂時。
她哭著去找鳳,鳳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湖邊的樹枝上,衣袍落池,悠悠地蕩著。
簫鳳回眸,視線從衣衣所站的方向掠過,沒有停頓,直接望向華如笙。
紅唇略揚,豔紅的眸子在淡淡的陽光下竟然洋溢出水晶般的光華,還有,非常熟悉的溫柔,“是麼?那我以後常吹給你聽。”
衣衣驀地後退一步,被這樣的溫柔蜇傷。
曾經獨屬於自己的溫柔此刻為另一個女人而綻放,除過痛之外,心底有一處開始緩緩坍塌。
她看著華如笙笑著依偎進簫鳳的懷裏,簫鳳攬著華如笙悠悠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退後幾步,而後鑽進一旁的假山裏,睜大眼睛看著兩人從小徑緩緩朝院外走去。
她捂著劇烈跳動的心口,慶幸於自己沒有被發現,另一方麵,又湧起濃濃的哀傷。
曾經,鳳對她是那麼熟悉,熟悉到即使幾丈之外,他都能發現她的存在,他就從她幾步之外走過,竟然沒有絲毫覺察。
即使她早已不在他心上,但是一個擁有深厚功力的人,怎麼能忽略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