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一路沒有堵車,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比較順暢的來到了金井寺。

棠璃化出一張粉紅鈔票遞給李師傅,李師傅接過後找了他五十塊,他揣進兜裏就下了車。

人都說妖精懼怕神佛所在之處,盡是瞎扯。

佛家最大的頭兒如來,當年雪山頂聞道,被性喜食人的孔雀大妖一口吞下,如來剖其脊背而出,最後的結果是在多方大能的說服下,認孔雀為佛母大明王,好吃好喝供養在靈山。

羽雉還是那位孔雀佛母拐著幾十道彎兒的小輩親戚,他自己也時不時得意的講出來,炫耀血統。

至於在靈山上修佛成精的大妖,什麼白毛老鼠精,蠍子精,紅鯉精……不要太多。

隻要你沒造下太過分的殺孽罪行,講究超悟解脫的神佛才懶得管你,是以棠璃從不避諱寺廟道觀。

再者近兩、三百年天地靈氣日益稀薄,進入末法時代,神佛皆隱遁不出,對棠璃來說越發沒有什麼顧忌。

金井寺本身並不算太大,起碼比起佛法盛行時,棠璃見過的皇家寺院來說,規模小得很。

但與金井寺相臨的一整條街道,都是賣香燭、佛教禮器、各類紀念品和算命的,踏進去之後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檀香。

棠璃隱去身形,慢慢沿著這條街從頭走到尾,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裏開著四五家有門麵的算命館、六七個在外麵擺攤算命的,還有去寺廟內外主動攔香客算命的散戶。

心裏大致有了數,棠璃在街道上尋了一塊地兒,捏個淨塵訣將附近清理幹淨,然後化出個小馬紮和一塊寫著“算命”倆繁體黑字的牌子,將牌子擱在腳旁,自己坐在馬紮上,開始守株待兔。

距棠璃不遠處,是個同樣擺攤算命,三十來歲,姓王的瞎子。

雖然王瞎子實際上能看得見東西,但也不算完全蒙人。他是個高度近視加散光,不戴眼鏡兩米之外人畜不分的那種。

王瞎子的行頭就比棠璃要齊全許多,他有個蒙了白布的案桌,有簽筒、龜殼銅錢,還掛了“普渡迷茫眾生,指引過去未來”的條幅。

因為出來做生意要裝瞎,所以自然沒有戴近視眼鏡,模模糊糊看見棠璃在不遠處擺攤,行頭簡陋,端個馬紮坐在路邊,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瞟過一眼就算。

像這樣算命的王瞎子見多了,過幾天沒生意上門,就會自己走掉的。

這年頭,都講究個包裝宣傳,甭管算的準不準,大師的架勢首先要起足。

你沒個桌案麵門占卜工具,裝逼都不像,誰信你?

第6章

因為不是假日,也並非年節,鳳城的大部分人都要上班工作,所以來金井寺遊玩拜佛的香客並不多,街道上稀稀拉拉的沒見幾個行人。

一名五十開外,穿著打扮時髦,戴著金耳環金鏈子的主婦,和兩名老閨蜜一起說說笑笑,從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這名主婦姓張,丈夫是做物流生意的,屬於家境比較富裕的類型,鄰裏都稱其為“張姐”。

她二十多歲開始就沒出去工作,在家裏做全職主婦,打理內外家務、教育小孩。到現在孩子大了,不需要她管,她也就徹底閑了下來。

因為丈夫工作很忙,沒那麼多時間天天陪她,於是她處了幾名年齡境況相當的老閨蜜,沒事兒就相約出去旅遊,平常跳跳舞、逛逛街什麼的,享受下生活。

都說一個女人頂得上五百隻鴨子,這話雖是有些誇張,卻也不假。特別是這些將老未老,五十歲左右的姐們兒,因為聽力多少有些退化,說笑起來格外大聲,嘰嘰嘎嘎的響了一路,特別熱鬧。

但這樣的喧嘩熱鬧,在看到路邊坐在馬紮上的棠璃時,三名主婦就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