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將軍府內,這幾天整座府邸都感覺很壓抑,這府裏的小姐讓人感到莫名的心疼難過。
這小姐倒不是以麵洗淚茶飯不思,而是無論何時都一副大大咧咧笑容滿麵的樣子,隻是這笑容的背後是那雙濃得化不開的憂愁的雙眸。
難過憂思全寫在上麵,滿滿當當,仿佛隨時會溢出滿地憂傷。
大家見小姐裝得如此辛苦,也都像約好了般不拆穿她。
隻是見小姐實在可憐,隻能更加斂聲屏氣,怕觸動小姐心裏那根弦。
清醉拿著本書發呆了足足半個時辰有餘,暖玉卻是實在看不下去,衝到跟前,按住清醉手中的書:“小姐自從回來就魂不守舍,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那天樓公子把你帶走發生了什麼?小姐你告訴暖玉啊!”
清醉愣愣的看著暖玉擱在書上的手,神色隱晦,長長的睫毛遮去大半眸光,不甚分明:“暖玉,把手拿開,我要看書。”
真的有那麼明顯麼?她以為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便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麼?可現在連暖玉都發現她急於隱藏的事。
“小姐!”暖玉急急地叫道,手仍舊不肯拿開,“你這頁書都看了半個時辰了。”
“拿開!”清醉低吼,吼完後才錯愕的發現自己竟將無名怒火發泄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後悔不已,正準備道歉,卻發現暖玉早擦著眼淚跑出去。
清醉頹敗的坐回椅子。
這時將一切看在眼裏的襲人走來,低歎一聲:“唉,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小姐不是有意凶玉丫頭,待會我會向她解釋。”
清醉看著襲人正準備走出去,輕聲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近日來.......”
襲人淡淡一笑,眼神親切溫暖:“那是小姐的事,小姐若是想與襲人說的時候定會說,襲人不想多問。”
“洛皇子,你可有他的消息?他設計我替他去取玄天珠的事,你可知道?”
襲人揚起眉毛,那驚訝的模樣不像作假。
“罷了,我也不想再打聽他的消息,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休息會兒。”清醉右手撐著額頭,神情頗有疲倦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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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簡雅卻處處不失奢華感的房間,淡紫色的紗稠一重一重將房內的床榻與外界隔離,隔著紫紗,裏間的人隱綽綽約約,風姿卓越,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一襲紅衣的男子坐在外間的梨木雕花椅上,看著前方爐散出嫋嫋娜娜的紫煙,與他相識多年,記憶中他一直喜歡在房內燃紫檀香,古典濃鬱的香味充斥整個房間。不要半盞茶的時間,自己的身上早已沾染上濃濃的紫檀香,而裏麵的那個男人身上卻不染半分,這一直很是讓他不解。
紅衣男子低頭撫著手中的金鞭,金鞭手柄上刻畫的不知名的圖紋,玄秘隱晦:“她已安全抵達京都。”
房內深處傳來不急不慢的語調,聲線溫潤清雅,極為動人的男子聲音:“你既然能準時來這,我便知道她安然無恙。”
紅衣男子轉頭看向那層帷幔,絕美的側臉此刻有一絲冷凝:“你怎斷定我能及時救下她?若遲了半分——你當真沒對她上半分心?”
帷幔裏若隱若現的身影宛如飄渺的驚鴻影,那人好一會才答道:“她命數絕不會斷送於此。”
紅衣男子雖不甚明白,也未多言,隻蹙緊了眉頭。
“我和那易天奉做了交易,若是我能拿到玄天珠,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他不能及時想到,過後定會認為她是我派去的人。”帷幔後的男子仿佛換了姿勢,修長的身形隱隱約約。
“為何定是讓她去替你取那玄天珠,白澤那一關,我可試試。”紅衣男子不耐煩的揮著手中的金鞭。
“我不想要那十有八九的可能性,若是她,便是十分的確定。”男子慵懶平淡的聲音露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帝王威嚴。
“我累了。你先回京吧。”
紅衣男子隨即起身,在走之前卻又問:“你,和那易天奉的交易。代價是什麼?”
緊緊的盯著帷幔後的那抹隨意斜躺的身影,等了良久。
“放權。”那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語,卻驚得紅衣男子差點掉下手中的金鞭。
這放權二字,意味著朝廷不再視武林盟為亂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武林盟的人稱霸江湖。不過這樣來,也有利處,在獸群中選出一個獸王,而獵人隻要馴服獸王便可號令整個獸群。而他便是那個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