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錯覺。筵青發出悶哼的同時, 兩個又硬又小的尖尖已然戳到掌心。就像傷口結痂後, 血小板在裂口處凝結那般,觸♪感十分微妙。

肖宸懷疑了好一陣這兩個尖尖的本體:“這……是有東西頂出皮膚,還是你額頭磕破了?”

筵青無法回答, 神情竟有些鬱悶。將額頭埋在肖宸中心, 男人的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

身旁是另一個人的溫度。靜默片刻, 肖宸終於察覺到些許的不對——向來渾身冰涼的冷血動物筵青, 體溫竟飆升得房間都燥熱起來。

貼在一旁的自己,明顯也受到影響。逐漸焦灼的空氣中,肖宸掙紮著往後退了些, 頰邊難得有些發燙。

“唔……”吐息順著指縫飄出,小蛇睡眼朦朧。仿佛渴.求著青年冰涼的體溫,他虛著眼, 又往前鑽了些。

褪去了平日的冷硬, 這樣的筵青竟顯得有些可愛。肖宸心念一動,一時間想反手抱住那人, 再輕摸著額頭, 告訴懷中人沒事。

可惜, 最終還是狠狠心拒絕了:“我去端水。”

懷中驟然一空。筵青抬起眼睛,看起來有些可憐——肖宸卻沒分出心思給小蛇。踩在地板上,他才驚覺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發軟。

風從窗口的間隙吹進。待冰涼拂過房內,肖宸已經端了一盆水回來。

毛巾從額間拂過。小蛇虛著眼睛, 模糊間隻能看清青年關切的眸;借著室內昏暗的燈光,瞳孔中隻映了一個自己,仿佛占據了他所有閑暇與間隙。

有些愣神,小蛇視線呆呆的,呼吸依舊沉重。嘴裏突然一甜——不經意間塞進一顆糖,肖宸撫過他的額頭,聲音很低:“等會兒就不難受了。”

懷抱是如此的溫和。筵青遲疑的合上唇,甜味蔓延間,似乎額間的熱意都被驅散。他掙紮著起身——肖宸往後退了點兒,視線中,男人已恢複些微的力氣。

撐著床坐起來,筵青接過毛巾,還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我……”

“怎麼了?”肖宸問,順手拍了拍筵青的背。這種對小孩似的態度,似乎讓男人條件反射性的撤開了些。

肖宸動作一頓——他並沒有把筵青當成孩子,隻是不自覺的通過身體接觸,確認他身體無礙。

隻因為擔心而已。

從出生那天起,筵青從未流露過半分弱勢。隻要自己回頭,他總能站在身邊,無懼任何挑釁與危險。

這樣的小蛇,肖宸從未想過他也會麵臨健康上的苦惱。青年視線中,筵青搖搖頭,腦袋整個埋進毛巾裏。

直到冰涼將頰邊的熱度蓋過,筵青才深吸一口氣。硬|物在頰邊抵起一個小塊,甜意不斷蔓延。

也許是這陣甜蜜過於柔和,他額間的熱度都消去不少。終於從熱意中奪回神智,隔了一層毛巾,男人聲音悶悶的:“我本來想叫你起床的,結果……”

肖宸愣了半晌,不自禁一笑。男人這副模樣,分明一個氣自己睡過頭的小學生。

“小學生”筵青沒看到青年唇邊莞爾,還在低聲抱怨:“你……你怎麼會有糖?”

他從沒看過肖宸吃糖,倒是偶爾會見他喂給小鮫人。不得不說,每看到青年與其他異獸親昵,筵青心裏都不太舒服——即使知道,這陣醋吃得毫無理由。

可迷你鮫人明明和其他異獸一起,留在了森林裏。擔心它寂寞,青年應該已經把所有糖果留在了小鮫人身邊才對……

“為了喂你啊。”肖宸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回答得理直氣壯。筵青楞神的目光間,他已然端著水出去。

呆呆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青年徹底消失在門外,筵青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