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芡拉著丞相的手,悠悠然地說,“父親,昨日二妹打碎了我的青花瓷瓶,我說我來收拾,妹妹非要自己收拾,於是就傷了手。那花瓶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二妹妹怕被父親知曉了逃不了一頓罰的,才支支吾吾不敢說。三妹妹也是,為什麼讓我說出來呢?還希望父親不要責怪二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是懶得解釋的,隻是當著這麼多人麵,總不能讓父親沒了麵子。
“芡兒都不計較,爹爹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了。意兒這幾日也要小心自己手,下次不要再這麼魯莽了。”蘇丞相拍拍蘇菱芡的腦袋,笑著說。
蘇菱芡鬆了口氣,又繼續研究酒盞上的雕花。她對這種場合實在沒什麼興趣。
宴會過半,蘇柔意開始獻舞,那些什麼公子少爺看的眼睛都直了,蘇菱芡看著這些沒意思的男人,偷偷打了個哈欠。
直到她看到給弟弟周文瑾夾菜的周文昊。
“父親,那個坐在你身邊的男子,就是大皇子吧?”蘇菱芡看著目光溫柔的太子,一時間來了興趣。
蘇丞相看了眼太子,低聲對蘇菱芡說,“這是大皇子周文昊,他身邊的是六皇子瑾。”
嗯,她是聽說過的,六皇子幼年時傷了頭部,有些癡傻。沒想到大皇子對這個弟弟這樣上心,對她這個妖豔的妹妹看都不看一眼。
太子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隨著目光看過去,隻見蘇菱芡慌忙地低下了頭。
“好一個玉麵俏兒郎,隻可惜眉目無情,倒像極了那書裏的薄情弱書生。”蘇菱芡忙飲下幾杯,這才稍稍平複了心情。
蘇柔意一支舞跳完,座下都是讚美聲,蘇丞相也得意地笑著。蘇菱芡看了太多遍,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隻注意到蘇柔意看她的眼神,是帶著恨意的。
沒有陷害到蘇菱芡的蘇柔意和蘇柔琪,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蘇菱芡也不想在眾人麵前被觀賞,便隻讓小桃抬來了她的伏羲琴。
她坐在宴會正中間,旁若無人地彈起了一曲《高山流水》。陽春白雪就是陽春白雪,被她琴聲吸引的,隻有那幾個常讀書喜歡琴聲的公子。
每撥一次弦,太子的心都頓一下,這雄厚高亢的聲音竟然出自一個小姑娘手裏,真是不得了。席間,那刑部尚書之子也在看著蘇菱芡,臉上都是崇拜。蘇菱芡看了一圈,唯有他兩眼發光的看著她,想來也隻有他聽得懂這琴聲吧。
眾人都無聊了起來,打著哈欠,湊在一起低聲聊天。蘇菱芡自然不在意,不過隻要還有一個人在聽,她就得談下去。
太子目光還在打量著眾大臣,目光也隻是掃過她,沒有太在意。
蘇柔意見不用她出手,席上就沒有聽她的琴,心情也大好了起來,於是便放下了手裏本來想鉤破她裙子的錐子。
一曲終了,蘇菱芡起身行了禮,便借口不適,早早地離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