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祁當然不會聽他的,班主任還在他麵前坐著呢。傻孩子看著我一臉尷尬,揚千風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我桌子上端著煙灰缸摁煙頭,“你不去也行啊,我記得你上次在教導主任的茶杯裏放了點好東西,害主任拉了兩天肚子····”
我最看不慣他吊二郎當的樣子,可是我想揍他的時候手指已經貼他胳膊上擰起來了。
翟祁一看,立馬對著揚千風示好,點頭哈腰的說:“師傅!師傅!徒兒錯了,徒兒再也不敢了!”
這種趨炎附勢兩麵三派的不良作風一定要扼殺在搖籃裏!我剛想說馬不停蹄地滾出去跑去,揚千風就一臉春光外泄地拍拍他肩膀,“乖哈~下去吧,下次別再犯了啊!”
“謝師傅!”翟祁一臉諂媚地模樣跑了出去,揚千風得瑟地問我:“怎麼樣啊趙月皎~老師?要不要小生教你幾招對付學生的方法啊?你看看有幾個老師像你一樣,被欺負的那麼厲害。”
“揚千風老師,作為一個語文老師,你應該以德育人。如果你理解不了,我不介意給你上一上政治課。咱練得交情吧課時費給你打八折。體罰學生是不對的,是不對的!”上課鈴已經響了,辦公室裏就剩我們兩個人。我收拾教案準備去上課,沒工夫跟他閑扯淡。可是他居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一個趔趄沒站穩,趴在了桌子上。他把我的胳膊背在身後,死死地壓著我。
“別鬧了,我等著去上課。”我平靜地回了一句,當我這樣不帶任何語氣的說話時,也就是說我已經很生氣了。揚千風他知道這一點,可是很顯然他也不高興了,不但沒有鬆手的跡象,我越掙紮他握著我手的力氣也越大。
“你再掙紮,今年你就別想去見他。”他湊在我耳邊低聲說。他說的這個人,對我來說就像我生命中的一個倒刺,碰一下就疼,甚至不碰也會疼。但是我拔不掉,我根本拔不掉。就隻能任由它疼著,甚至生根發芽,徹底和我的血肉長在一起了。
我一怔,笑了笑說,“一個死人而已,無所謂。”
張雨亓已經死了。很久之前我就記得,他已經死了,我願意麵對這個事實,但是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去提起,也不想聽見別人提起。“你不說我也記得,你也不必那這件事威脅我。我有求於你,我自然是記得的。”
張雨亓八年前哮喘發作,死在了自己家裏。這件事我記了八年,沒有一刻忘記過,“他都死了,別這樣了。”
揚千風愣了一下,輕輕地抱了抱我,“小花兒,這是你第一次親口承認他已經死了。”
又到了10月7號,張雨亓的忌日。天氣很好,請好了假我就蒙上了眼睛等揚千風開車來接我。這是我們的約定,隻有這樣,他才肯帶我去見小亓。我大概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在接受。
我也試過去聯係小亓的爸媽,不過張叔和張阿姨不願意見我。有一次我在他家樓下等著,張阿姨居然發了瘋一樣,在二樓一邊哭一邊對著我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