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那邊廂門開了,英俊男人身著墨青襯衫,愈發像翩翩佳公子,手裏持一份文件朝眾人走來。阮湖急忙往廁所撤退。更巧這邊廂泡完咖啡的蕎麥蹬蹬跑回來,一拍阮湖的肩,大笑道:“偷懶呢?!”本來她就是開玩笑嚇嚇阮湖,未料此女退到半路,被她這麼神出鬼沒的一叫,嚇得伸手便向後扇去。
手掌擊中咖啡杯,哐當落地。蕎麥及時跳開,滾燙的水濺在阮湖的絲襪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想退避三舍,結果成了眾人的焦點。阮湖也不覺得多疼,直到一個人走來,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然後扶住她的胳膊,讓她在椅子上歇下:“疼嗎?”
阮湖吞了吞口水,不敢看來人,隻搖頭。
沉默了一陣,那邊又道:“來,把你的絲襪脫下來。”
阮湖猛然抬頭,伸手護住自己的雙腿:“當眾耍流氓啊你?!”
言魏之愣了愣,繼而笑起來:“再不脫,絲襪就黏在傷口上了。”
阮湖吞了口唾沫,無助地看了看雙腿,此刻又隱隱的刺痛浮上來,越來越劇烈。她皺緊了眉頭,咬著牙不喊疼也不動作。言魏之見她這般模樣,愣了片刻,忽道:“我先回避一下。”
剛起身沒走幾步,隻聽身後一陣“撕啦”聲,驚悚可怖。空氣寂靜了三秒,忽然一聲如鬧鬼般淒厲尖叫響徹整幢寫字樓。言魏之覺得脖子發僵,轉頭時仿佛發出“哢哢”的響聲,下一刻,一條浴血的小腿便出現在眼前。
阮湖疼得神智不清,指指自己的小腿,望著言魏之笑了。
新來的設計總監方寸大亂,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橫手將阮湖一抱,吼了句:“你滿腦子裝得都是漿糊嗎?!”隨即大步流星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橫著把阮湖抱出了辦公室。
阮湖已經有些恍惚了,但是她聽到那句話時,條件反射地將頭向身邊的胸膛靠攏了些,嘴角露出一絲略帶苦意的笑容:“漿糊,哈。”
這個夏天熱得讓人煩躁,言魏之在暴日下拚命地攔著出租車,額頭的汗水如雨而下。漿糊,哈。他的拳頭握緊,一根一根青筋凸顯出來。
Chapter 2
燙傷不算重,脫皮流血的麵積也不大,上藥包紮後五天不得沾水。阮湖卻得了一個星期的休假。那天,言魏之很紳士地將阮湖送進醫院,再送回家。阮湖腦子清楚點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無營養亦無公害的話。
後來言魏之要回公司,阮湖嘩啦嘩啦將手裏的病假條甩得脆響:“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朋友多了路好走,也不枉費咱倆一年的實在交情。”
言魏之聽了這話,把臉一沉不說話了。在門口立了半晌,拋下一句:“咱倆就這交情?”絕塵而去。
阮湖也沉下臉來了,良久,她又挑起嘴角邪笑,就那段破破爛爛的垃圾感情,最後換張一星期的假條,真值當。
然而第二天,阮湖就叮呤哐啷蹬著高跟鞋上班去了。公司同事沒有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除了小設計佘濤酸醋地朝後現代總監室瞄了兩眼,蕎麥讚了句阮小湖你運氣來登了。阮湖估摸著言魏之對當日的行為有所解釋,又或者,這樣英雄救美的事情發生在言大帥哥身上是最理所應當的。
果不其然,午餐時間,言帥哥的桌上便多了三兩位女同事,以及小設計佘濤。言魏之餘光一瞄,見阮湖有說有笑地扒飯,一根豆芽黏在嘴角,像根小白胡須,智障般的模樣頗像她大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