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又活,要說起來,命確實夠硬,難道當真是她克死的?

靜待了一刻鍾,轎外忽然傳來高勝德的聲音:“聖旨到!溫儀公主,您不必下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容王乃南境有功之臣,戰功赫赫,勞苦功高,現已到適婚之齡,朕特將溫儀公主許配於容王,以正位待之,準許立即完婚。欽此!”

聖旨一下,長街一片靜謐,沒人想到,準駙馬死了,居然半道就賜婚於其他人,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轉念一想,出嫁的新娘斷沒有回去之理,想必皇上也是無奈之舉。

“溫儀公主請接旨罷!”高勝德隔著轎簾遞進聖旨:“公主,皇上讓轎攆即刻起行,不可誤了吉時!”

姚姝可謂欲哭無淚:“高公公,父皇是不是太武斷了?何況如此短的時間,容王府哪裏能準備充足?”

“回稟公主,今日本是容王生辰,宴席可不必擔心,現離吉時還有一個時辰,布置房間門第想必是夠用的。”

真是半點不由人呐!姚姝輕聲歎氣:“即是如此,起程吧!”

溫儀公主嫁人如此一波三折,也是讓百姓津津樂道:“不愧是皇上的女兒,聖旨一下,誰人敢抗旨不娶!”

卻還是有人搖頭:“此言差矣,嫁雖嫁,駙馬可大不相同,侯府位高權重,侯府二公子風流倜儻,與溫儀公主極是相配,這容王嘛!雖說是咱南境的戰神,有權有望,可惜呀!聽說不僅容顏受損,猙獰可怖,去年更是受奸細算計,武功盡廢,身體羸弱連普通人都不及,不過現如今的溫儀公主,別人避之不及,再想嫁的那般如意,也是不易。”

“啊?如此的話,這戰神以後可是戰場都上不了,隻能是當一輩子廢物王爺了!”感歎不已,當年意氣風發,狂傲至極的少年,恐怕再難現當年之榮了!

“何止如此,恐怕呀!這洞房都…”話音說道一半便住嘴了,但其中的意思,便是誰都能聽得出,身殘王爺,配煞氣公主,倒也說得過去。

就在姚姝快被晃暈的時候,終於抵達容王府,姚姝將蓋頭蒙上,轎簾便被掀起,喜娘扶著姚姝下轎,把紅綢遞進手裏,至此,便把她交由另一人手中。

姚姝微微低頭,隻能看到她的身旁,一人著紅靴,步伐沉著,牽著紅綢一頭,一步一步朝裏走去。

正在姚姝出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小心火盆。”

姚姝一回神,忙一抬腳,跨過火盆,進入正堂,容王本名幕北容,無父無母,堂上坐著的,是他的師父。

滿堂的賓客有不少是臨時請來,從申侯府改道來容王府吃酒席,一天輾轉兩個酒席,同一個新娘,卻是不同的新郎,況且,申侯府喜事變喪事,滿府的紅綢子便縞素,這些官員們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等事。

看著牽著紅綢走進來的一對新人,不禁議論紛紛,幕北容步伐不停,像是絲毫不在意,與姚姝在堂前站定,禮官高聲道:

“一拜天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過堂後,新郎與新娘被送入洞房,一時間,房間隻有兩人呼吸的聲音。

姚姝再如何開放,也畢竟是第一次結婚,而且是在完全陌生的時代,與一個完全陌生男人,聽著腳步聲漸漸靠近,雙手攥拳,無論如何,讓她與一個陌生男人洞房是不可能的,到底該如何周旋?

腦子轉的時候,蓋頭已被玉如意輕輕挑起,姚姝抬頭,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幽靜的眼瞳,仿佛寒潭,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