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別的女人肚子裏……這真的吉利?真的不會此子一出,便取他代之?
朱文燁與西太後雖然是親母子,但崔家對於西太後來說是家人,對於朱文燁來說,隻怕就不那麼篤定了。若無威脅,其實中宮的位置,並不算非崔家女不可。
甚者,哪怕是親表妹,一個有野心的外家也不是朱文燁想看到的。
榮惠很明白。要用後宮的手段去打擊西太後背後的崔家很難,但用前朝的手段,卻並不難。主疑,臣下一點點風吹草動,也足夠朱文燁打起十萬分精神。比如之前麗景苑偶遇,榮惠不過暗示了一句西太後消息通達,也惹得朱文燁聽進了心裏,更不知又有了怎樣一番猜測。
何況是祥瑞異象這麼一劑猛藥下來。所以,榮惠的升職對手,崔家女是出局了。
就在西太後為異象沾沾自喜,積極為崔家女奔走卻失幸與朱文燁時,朝中又起了一番大動作。
榮惠原也從高德子口裏聽到了一點風聲,但真的聽到馬富安說,朱文燁將秦王定罪欺君、不敬、貪墨等洋洋灑灑十八條罪狀,要將秦王貶為庶人,圈禁京中,抄家流放雲雲,依然是有些心驚。
“皇貴妃,三弟要你抱呢。”朱立軒連喚了幾聲,榮惠才回過神來,眼見團兒張開小手臂,往自己這邊傾著。
榮惠從朱立軒手裏抱過團兒,雖然輕輕搖晃得團兒舒服得帶了笑,但朱立軒卻是瞧出了榮惠的心不在焉。
“皇貴妃有親眷與三叔祖交好?”朱立軒歪著頭,一邊問一邊拿著撥浪鼓逗弄著團兒。
榮惠微微搖頭,此事,朱文燁隻怕從年前就一直在謀劃。從給秦王安罪名,再把秦王世子扣在宮中,再將秦王論罪……秦王是朱文燁最後一塊心病,他一倒下,不知多少前朝舊人要跟著受累。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外如是。賭博罷了。
榮惠猶似在回憶裏恍惚出神,卻聽得外頭連聲的“陛下萬福金安”,便醒過神來,與朱立軒一起,向大駕光臨的朱文燁請了安。
朱文燁雖然心懷歉疚,待團兒並無厭惡,但也談不上特別關切。加之榮惠隨後坐月子,因是早產,又順帶自請將綠頭牌放上的日子再挪後些,以養身子,所以,朱文燁來延禧宮的時候就不那麼多。
眼下正是光線明媚的午後,透著春日的別樣明亮。滿天燦色若金的陽光,恍若一把把細碎金沙鋪天灑下,落在延禧宮的飛簷卷翹上,更襯出奢華迷離下的深宮寂寂。
朱文燁走進宮時,見榮惠與朱立軒還有團兒一道十分溫馨和睦,心中也是一暖。
“父皇你瞧,三弟與你真相像,這眉頭,這眼睛!”朱立軒一邊向朱文燁獻寶,一邊輕戳了團兒一指,團兒便吐出泡泡來,十分可愛。
“是麼?讓朕仔細看看。”朱文燁打量著繈褓裏的小小嬰孩白皙嬌嫩,眉眼都是肉♪肉的一團,並瞧不出太多的樣子。他亦知朱立軒是在湊趣,順著話笑道:“不錯,一半象朕,一半象她母妃,長大必定是個伶俐可人的孩子。”
見朱文燁抱起了團兒,榮惠便知他今日興致還算不錯,不免借機提議:“陛下,團兒百日都過了,是該請陛下賜個名兒了。”
朱文燁想了想,將團兒放下到搖籃裏,笑道:“團兒瞧上去精靈可愛,又是冬日裏生的,瑞雪兆豐年,瑞字倒是十分喜慶福氣的……”
榮惠眉頭一沉,大殿下名朱立軼,二殿下名朱立軒,皆是車子旁,名字自然是有講究的。立字不可改,若團兒名朱立瑞,這可就違和了。小而言之,隻是名字而已,大而言之,就是團兒身有啞疾,不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