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了。
景庸的黑瞳黯淡了一下,快步轉身回到廚房。
陳咬之捕捉到了景庸那一絲落寞,有些好奇的打量來人。進來的客人是個小青年, 一身流裏流氣的衣服,誇張的爆炸頭, 以及由裏到外飛揚跋扈的氣質。
男子翹著二郎腿,食指敲了兩下桌麵:“點菜啊!”
餐廳的服務員恭敬的上前。
“哎呦,菜單又豐富了嘛, 每天就這點客人,做這麼多菜給鬼吃啊?給狗狗都不吃。”青年撇撇嘴,不屑道。
“那你是吃呢?還是不吃呢?”陳咬之坐在離青年兩張桌子遠,平淡的問道。
“老子當然……”青年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忽然發現這是個無解的答案,說吃,自己是鬼,說不吃,自己是狗。
青年被落了麵子,將攻擊目標轉向陳咬之:“來這間餐廳吃飯,沒異能的垃圾吧?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如此。”
陳咬之不動怒,甚至覺得有些滑稽,這智商,成語君都能甩他十條街。“那和我坐同一間餐廳的你,和我們是一群的嗎?”
青年沒再挑釁,或許發現自己的智商難以匹敵,索性繼續刁難服務生,不再理會陳咬之。
陳咬之和另外一名服務生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此人的來曆。
這人和景庸算宿敵,打小一間學校長大,景庸處處優秀,自然襯得這人越發平凡。然而命運有時起有失落,這人後天覺醒了六級金屬刀異能,一朝麻雀變鳳凰。
很巧的是,這人也在離景庸餐廳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私房餐廳,不過是異能者餐廳。大概因為心底的自卑作祟,景庸給他的童年陰影太深,這人沒事就來景庸餐廳找茬。
大概因為之前被陳咬之給譏諷了,這人今天狀態不行,往日都要在餐廳磨蹭兩小時,今日迅速吃完飯,臨行前又自說自話了幾句就離開。
陳咬之走進廚房,看到景庸正靠著灶台發呆。
陳咬之心底有幾分於心不忍,又不知如何勸慰。陳咬之決定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
陳咬之的視線在廚房轉了一圈,注意到了台子上一個大瓷碗。
“這是魚皮吧?”陳咬之問道。
景庸從沉思中抬頭,看了一眼:“恩,鯊魚皮,做香炸粉鯊魚酥剩下的廢料。”
廢料?陳咬之大感遺憾,沒料到景庸廚藝如此精湛,竟然會把魚皮當做廢料。
陳咬之是魚皮愛好者,爆炒、幹煸、燉、煲、蒸,都是陳咬之喜愛的,尤其是泡椒魚皮,可以說是陳咬之最愛的下酒菜。
“這些魚皮你不要的話,能給我不?”陳咬之問道。
景庸點頭,不知陳咬之要這魚皮有何用。
“咬之,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景庸忽然問道。
陳咬之沒料到景庸會有這種想法,要說失敗,他的前身才是標杆吧,景庸這種和原身天上地下的人,怎麼會向他征詢這問題。
“你哪裏失敗了,優秀得想讓我獻唱一首《super start》。”陳咬之把這沉重話題拐了個彎。
可惜景庸沒順著他的思路,問他《super start》是什麼歌。
“我們家六代都是做餐飲的,偏偏我父親沒有異能,不能料理異獸異植,隻能做普通餐廳。他對料理有一份摯誠,偏偏我爺爺說,他做出來的都是垃圾,說他不配做個廚師。”
“父親和爺爺理念不合,搬來了藍明星。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看著父親經營餐廳,吃著他做的菜。我覺得父親做的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我十八歲那年他走了,為了處理一條普通人不能烹飪的五級鎏金雙歡獸,身體承受不住去世了。他走的時候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