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又在空中慢慢彙聚。所有的攻擊好像石頭落進湖內, 漣漪蕩去,重新回歸平靜。
“陳咬之。”青年的聲音傳來。
陳咬之沉默不言。這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飄過來,讓人辨不出來處。
和自己一樣的聲帶,發出的音色裏卻帶著滲入毛孔的詭異。
“別在機甲裏呆著了,出來吧。”允十七幽幽道。“我也沒興趣用機甲和你打招呼,公平一點,我們坦誠相見。”
陳咬之看著空中允十七的身影。
自己的機甲操作水平一般,所有和機甲相關,對戰鬥有助力的紅酒,他都給了杜康。現在若兩人交戰,自己怕是一分鍾都撐不住。
雖不知允十七心裏是何算盤,陳咬之還是走下了艙門,收起了機甲。
允十七冷笑了一聲。
這回陳咬之確定了聲音的來處,他轉過頭,果不其然,允十七站在一片廢墟上。
他一步步朝陳咬之走近。
“我對你蠻感興趣的。”
允十七走到陳咬之身前。
“據說你熱愛賣紅酒?真的屈才。”
陳咬之摟了摟懷中打顫的成語君。
這隻整日喊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成語君,一到關鍵時候就靠不住。
他將成語君往上端了端,防止這家夥在胸口悶死,順便用那一身狗毛,蹭掉自己手掌的汗珠。
允十七打量著陳咬之,輕笑一聲。
“我忽然想起來了,之前看過你的資料,本來
是一個沒有異能的廢物,異能覺醒後性格大變。現在想來,之前的那個你,比較像那個廢物中年男。那個人死了你沒死,隻能說明,你已經換了一個芯了。”
“所以你是誰呢?”允十七歪著頭思索。臉上時不時呈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很快自我否定。
良久,允十七搖頭:“算了,你是誰不重要。”允十七看了一眼身後的紛飛的炮火,再次看向陳咬之。
“你的紅酒,倒是有點意思,能把本該一邊倒的局麵硬生生拉扯成旗鼓相當。”
允十七仿佛有千裏眼,一下看透了場麵。
“這樣吧,你這裏還有紅酒吧?我倒是挺想領教一下。”
陳咬之至始至終沉默的看著眼前人。
要不是心底確實懼怕,他真的很想勸眼前人一句“表演性人格障礙也是病,早日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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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給了機會,陳咬之自然從善如流。
他從儲物器內搜索片刻,取出了七八瓶紅酒。
允十七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鎮定自若的舉動。
“稍微等一下,陳老板。你覺得我是做慈善的人,還任你來去自如嗎?”
陳咬之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身前反複無常的人。
表演型人格障礙真的要救!
“這樣吧,陳老板,我給你三次機會,讓你用三瓶紅酒,你覺得怎樣?”
陳咬之衡量了一會自己的能力,對眼前這人,很顯然,別說三瓶紅酒,三十瓶紅酒恐怕也無濟於事。
陳咬之看了一眼天空,戰場的煙塵將本已模糊的夜更染一層霧,像是淚水蔓延在一塊灰黑的紗布上。
“好啊。”陳咬之輕快道,將懷裏的成語君往地上一放,順道閑適的往地上一坐,不慌不忙的從儲物器中慢慢掏紅酒。
很快,三十多瓶紅酒零零散散的堆在地上,陳咬之依舊邊細心查看,邊繼續往外掏紅酒。
允十七有些不耐:“怎麼,也要和杜康一樣拖延時間嗎?”
被戳穿心思,陳咬之倒也不慌張,依舊不急不緩。
允十七:“為什麼你和杜康都想著拖延時間呢?這個地方,活人找不到,也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