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這便是另一種程度上的絕望吧……
那時,望著麵前那人不染塵埃,泛著點點光華的樣子,他近乎有些魔怔了,不知不覺的……他甚至是感到,唇齒都在略微發顫。
明明先前還能在三代麵前展示的肆意,明明先前看著他人難以容忍,或是厭惡的表情時,他會感到一種近乎於自虐的輕鬆。就像在給幼嫩的植物根尖鬆土,雖會傷到根莖,卻能讓它能夠呼吸的輕鬆!
就和變態一般,他從這種痛苦中感到快樂。
可不是變態麼……
但望著眼前那人,那近乎是不染塵埃,泛著淡淡光華的樣子啊,不知不覺的……他隻感到唇齒在微微地碰撞。緊了緊手心,他發現在那個時候,他的內心明明十分平靜,但他卻奇異的發現,自己怎麼樣止不住指尖發顫。
興許是很寒冷吧……他低低地垂了垂眼瞼。不過是剛剛移開目光,他卻感覺到似乎從什麼很高很高的地方墜了下來。
感受著那從高處墜落的絕望,可是卻怎麼也觸及不到地麵。
他開始顫唞,發自靈魂的……寒冷。
寒冷到,甚至連任何東西都感覺不到了……在那日傾盆降下的雨中,他怔怔地望著那人,心臟在微微顫唞,近乎是失去了呼吸,是那般的難過啊!
是了,左邊胸口的位置如同痙攣一般地在顫慄,沒人能理解的,那種明明是想要接近,卻在忽然間發現無論如何也減少不了他們間的距離……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怔怔地望著那個人,望著那人彷彿泛著些流光的外表。再看看自己,想起三代那時厭惡而又痛恨的眼神。
誰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使得自己站在原地,說出那樣的話的。
那時,他忽而扯起嘴角笑了笑,雖是在笑,但更多的感覺卻像是在自嘲。
想起那咒印,想起那從少時便開始的研究,想起那黑暗的角落裡,卻被細細包裹好的忍術卷軸……
想起在缺乏實驗對像後,甚至連崇拜者自己的朋友,弟子,甚至身邊的人,都拿來做實驗的行為,以及數萬個日日夜夜自己的研究,和那即便是知道使用後,會傷害身體的忍術……
會有蘇是能用的忍術的……
會有……蘇是能用的忍術的。
想起少時,那人安靜地望著忍術施展時,眸子中滑落的淡淡失落……那幾乎就像是一個夢魘般地讓他難過。
可……在那一刻,也不知是為什麼,他是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
笑的……
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畢竟,畢竟……她哪裡會需要這些。
哪裡會啊!!!
神明……嗬……
他竟然從不知道,她竟會是神明!
反是三代,便是連他,似乎都知道的比自己清楚……
為什麼……
為什麼既然回來了,也不肯見一見他……即便他是這樣掏心掏肺,掏心掏肺的也要眷著她,戀著她啊!
在那日蕭條的雨中,那個曾經風華絕絕的少年,在那一刻,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不過卻讓看著的人不由心酸,讓人能瞭解到,他的情感,他的苦……
是的,僅僅是看著,卻彷彿感到了膽汁般的苦澀……苦澀到甚至難以說出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請您封印他。」三代的話音在那時傳來,帶著些悲憫,卻十分決絕。而那個男子在他這句話後,就宛若一隻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凶獸般,金色的眸子間,劃過憤恨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