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無比得意,又無比冷冽,他簡直想把耶戈爾從執政院裏拽出來,讓他看看,這就是他要保護的國民,這就是他要守衛的共和國!
耶戈爾不眼瞎誰該眼瞎呢!
就這麼一灘肮髒透頂腐敗透頂的泥淖,他還要把自己所餘不多的一切都填進去陪葬!%思%兔%網%
蘇瑟慢慢地用受傷的手抵住自己的心口,彎下腰,仿佛那笑聲也刺痛了他一樣。
一架飛行器停在他身邊,如今奧菲斯星上平常還能駕駛飛行器的,除了高官元老們,就是內務部巡邏的軍警們。
一個穿製服的年輕軍警從飛行器中鑽出來,敬了個禮:“閣下,我們奉命送您回家。”
蘇瑟偏過頭去,漫不經心地掃了飛行器一眼,問:“誰派你們來的?”
軍警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是執政院的耶戈爾秘書長。”
蘇瑟笑了笑,似是認可了這個說法。他一坐進飛行器就靠在後座上閉著眼睛,淺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帶著一絲酒氣,像是一朵花在晚風中合上了花瓣。
較年輕一點的軍警忍不住在屏幕裏覷看他的睡顏,小聲自語:“真好看。”
有胡子的那位極短促地一笑,說:“蘇家就沒有不好看的,要不當年也沒那麼容易攀上赫連家。”
提到赫連家,不免都有點唏噓,年輕人感慨道:“此一時彼一時。”
“輪不到你來同情貴族們。這麼多年過去,遊家都倒了,蘇家為什麼還能活下來,因為有眼力。赫連定沒了,還有陸司令在,蘇家就不會垮台。陸司令要是也不行了,下麵指不定有誰。”
年輕人臉紅了紅,爭辯說:“誰會不喜歡他。”
“那也得看為什麼喜歡。從前軍部的那位在的時候,真叫人眼熱,所以陸司令當時牟足了心勁隻想和他一爭高下。誰想到造化弄人,遊家說沒就沒了,陸司令獲得了原本屬於那位的軍權,職務和功勳,然後就立刻開始追求人家的戀人,你說說,他追求的到底是愛情,還是勝利呢?”
話音落下,飛行器內陷入一種異樣的沉默,隻有輕輕的呼吸聲響起。飛行器在空蕩蕩的航線上輕柔地打過一個彎子,蘇家的宅邸已然在望了。
“掉頭,去軍人公墓。”
這個聲音響起時,兩個軍警都一驚,麵麵相覷。蘇瑟睜開眼睛,睫毛顫了顫,綠色的瞳孔很快聚焦,他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不回家,我要去軍人公墓。”
沒有人回應他,飛行器已經開始降落。
蘇瑟細長的眉毛挑了起來,他好笑地質問道:“陸名揚下命令的時候,沒告訴你們,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嗎?”
軍警們臉色立刻變得惶恐,還沒來得及發問,蘇瑟就善解人意地回答他們說:“我上飛行器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嘴角勾了勾,“耶戈爾焦頭爛額公務纏身,他沒空來監視我的行蹤。”
軍人公墓遠離居民區,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這裏長滿了波浪一般柔軟的紅色長草,屈伏的模樣像一批批倒下去的戰士。
所有籍貫為奧菲斯的共和國軍人,從在錦繡華床上闔眼的將領,到在山窮水盡的肉搏戰中被砍下頭顱的青年士兵,他們在死後如此平等地守護著這片荒無人煙的長草地。
這裏埋葬著因厄科國偷襲而亡的一艦將士,即使他們的遺體已經支離破碎,是遊不殊親自把他兄弟的頭顱放入墓穴。這裏埋葬著因“意外”身亡的蘇延,雖然在他逝世之時,他已經離開軍部很久,但他的遺囑裏清清楚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