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似的折磨他,一日日地將當年他戲耍他的招式千倍百倍地償還,直到楚昭實在守不住,含了一粒白闕送來的毒藥,自盡了。

楚昭想到那一世,心裏就怕得發抖。他那個徒兒陰冷嗜血的手段,真是喪心病狂。楚昭接下來這十年來指著天罵了司命無數次,說好的非富即貴,下界享清福呢?那廝竟懶到拿之前寫的司命簿應付他。

十年來熟悉的畫麵無一不印證這一事實。

白闕特為此下界來跟他討了半天饒:

“子曦兄,你莫擔心,就算是司命太懶,沒給你重新寫司命簿,可這一次,沒有離淮神君轉世,那個人對你而言,隻是個普通凡人。你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地過活。司命簿寫了什麼,你都經曆過了,還怕避不開?”

楚昭心想也是,此越淮非彼越淮。他對那孩子好好的,還怕他之後會對他尋仇不成?

今日,他就要好好將這小瞎子哄得好好的。

跑到學堂門口,他恰恰遇到一身灰麻木衫,端著炭火筐,一邊小心摸著門往門口走的小越淮。

眼看著就要被門檻絆倒,楚昭趕緊小跑著衝過去,一把扶住他,並快速奪了他手中的炭火筐。

小越淮眉頭一皺,漂亮的眸子茫然地望著。

楚昭再次看到越淮這副可憐的小模樣,心頭就悶疼,以前是他迫不得已,不得不狠下心來虐待他。現在不同了,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好這孩子。

“你......你是誰?”小越淮似不確定地問。

“我呀,叫璩昀,是廣陵璩家的公子。小瞎子,以後這些你不用幹了,專門伺候我好了。”楚昭說完,將炭火轉手交給身後的璩伯。

越淮有些發愣,他再一次看到這張臉時,隱隱的恨意依舊能從心底竄上來。他十年前明明是放心不下那小鼠,跟著他下了界。沒成想,醒來竟又回到了第一世。慶幸的是,他存有三成法力,外人看似他失明了,他卻依舊能看到一切。

他聽到他名字的那刻,就能斷定,他就是那隻小虛日鼠轉世,他的賜名神諭伴魂轉生。他不論轉多少世,都改姓不改名。

可那張臉,他絕不會忘。

那個一次次將他推入地獄的人渣。

怎麼會......怎麼會是那隻小虛日鼠?

楚昭說到做到,為了能溫暖越淮那顆幼小缺愛的心,當真處處維護他,還揚言誰要是欺負越淮,就是與他璩子旭為敵。

越家內門的弟子早就欺負慣了這個小瞎子,哪怕楚昭當眾護著他,卻避免不了暗地裏的風波。

一夜,五六個十多歲大的內門弟子將越淮堵在柴房裏。

為首的少年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小瞎子,夠能耐啊,竟然攀上了廣陵來的小子,別以為有他護著,你的日子就能夠好過。你別忘了你是越家的狗,還輪不到他璩家來管教!你們,給我按著他打,叫他知道誰才是他的主子!”

越淮被推到地上時,心中就泛起了恨意,右手心召出一簇青火,剛要出手,門外就衝進來一個少年。正是問詢趕來的楚昭。

“放開他!”楚昭衝進來,狠狠將幾人推開,一把抱住跌在地上的小越淮,緊緊抱住他,一向嬉笑的小公子,此時越陰沉這臉道:“想不到越家弟子私下裏竟欺負一個瞎了眼的孩子,若是被越宗主知道的話,你們還想不想留在內門?”

幾名少年一愣,對視一眼,唾了一口,趕緊走了。

“你沒事吧?”楚昭心疼地捧住他的小臉,用雪白的袖子給他擦去臉上的汙垢,“你放心,我會在越家呆好幾年呢。肯定會護你周全的。明天我就去求越宗主,讓他許你進內門旁聽。”

越淮一震,他那一世,確實特別想進內門修學,總是會縮在門外的牆下偷學。有一次被這個人渣逮到後,被他告到了越家掌事那裏,被皮鞭狠狠抽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