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信子呲呲地響,倆豆豆似的黑眼珠子期待地看著他。

楚昭無奈,心頭竟還有一處軟了,他又小心地夾了一塊,這次小黑蛇故意朝越淮的方向甩了下尾巴,啊嗚一口含過去,吃得歡樂地盤著楚昭喂食的手繞了兩圈,以表親昵。

一旁靜坐的越淮一直陰沉著臉看著這幅其樂融融的畫麵,許久才冷冷道:“想不到這蛇竟還有靈性,我看怕不是修成了精。”

獸界機緣之下修出靈氣的,雌為精,雄為妖,越淮分明是看出了了什麼,故意這麼說他。岐墨不以為然,攀在楚昭肩頭,朝他呲呲地挑釁。

這時門外,清粼端著一小套瓷煲湯走進來。

楚昭的嗝從剛剛第一口到現在就一直沒停過,急忙招手,“端過來。”

清粼有了前車之鑒,放在桌上時,不大敢講話,欲言又止,見他端起來,才驚得要阻止:“哎!主子你……”

“噗——!”楚昭一口急忙吐出來,舌頭伸出來,單手拚命地哈氣。

“燙燙燙燙燙燙燙燙! ! ! ! !開的湯你不早說啊!”他身邊怎麼跟了這麼個蠢貨!

越淮幾步上前,冰涼的大手渡了一股寒氣在他下顎處。

一股舒服的清涼感如薄荷一般,讓他從嗓間到通身脈絡都舒爽,楚昭自然是知道他保有三成法力,為了演戲逼真一些,故意瞪大了眼睛驚奇道:“哇!這是什麼?好厲害!”

過於浮誇的演技,讓懷中的岐墨翻了個難度極高的白眼,忽而緊緊箍住他的手,雖不疼,卻明顯能感受到它的不滿。

“不過是機緣巧遇,與某個雲遊道士學過幾招。”越淮扯謊扯得不顯山不露水,頗為道行高深似的收了手,又不明所以地斜瞥了眼在楚昭手臂上放肆的小黑蛇,忽而單掌逼近那碗煲湯,,散出一陣寒氣,不肖一會兒,他收回手看似頗為貼心地端起湯,握住湯勺舀了一勺濃白的湯汁,喂上前:“不溫不熱,正好。”

楚昭頭一次親眼見著被他這麼伺候,有些虛,聽聞之前他被攝政王抱回王府時,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還上吐……下……他羞恥地收回神,總之是他貼身照料了近半個月,之後他清醒了,卻沒這般待遇了。

他頗為扭捏地眨巴眼盯了一眼勺中的湯,又一推三拒地伸手要接過來:“我還是自己喝吧。”

越淮聞言,果真一把放到他手上,抽手抽得極快,似不願多端著一瞬似的。

尚在羞怯中的楚昭虛虛托著的手裏突然被塞了一碗湯,懵懵地低頭與小黑蛇大眼對小眼,無奈地舀一勺,喂到嘴邊,隨意問:“這味兒怎這麼奇怪,是什麼肉湯啊?”

“蛇肉。”越淮勾唇道。

這邊楚昭聞言,手僵在喝湯的姿勢,唇間似沾未沾,那邊小墨蛇氣憤地一尾巴甩過來,以閃電般的速度甩過,僵他手中那碗湯打落,飛向越淮身旁的柱子,砸得瓷片湯汁四濺。

越淮紋絲不動,揮手扇開,冷哼:“這條小蛇看來真是通了靈性。殺了定能大補。”

“別別別!”楚昭連忙伸手護著,雖說岐墨萬年修為,兩人打起來也不知道誰輸誰贏,但是若鬧大了,他改日若想要逃,可就不容易了。”

越淮忽而冷嗤一聲,“戚昀,你養一條成了精的毒蛇在身邊,就是引火燒身,若是再次毒蛇咬一次,以你這麼個破如廢絮的身子,恐怕得直接去見閻羅。”

那敢情好啊!楚昭心裏想,這倒是個辦法,畢竟越淮此生已經曆盡坎坷崎嶇,又報了國恨家仇,他算是功德圓滿了。

想是這麼想,可讓楚昭受了這麼多的苦,連清福都沒享,就急急投胎,他是一萬個不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