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發愣時,立即收回手。他剛才不覺,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壓在他身上,他急得要起身,砰地撞到腦袋,後腦勺疼得厲害,迷糊間又被他伸手拽回去趴在他身前。

“別動。這裏很窄。”

我當然知道很窄!

越淮伸手測了下四周空間,斷定道:“這是口棺材。”

“......”楚昭心裏五味雜陳,怎麼就跌進別人的棺材裏了?

“那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出去?”楚昭急問。

越淮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摩攃,悶聲道:“你轉過身去,試一下能不能推開棺蓋。”

楚昭聽出他聲音不對勁,不由心想,他不過是把劍化的劍靈,一個劍人而已,難不成還會情動?這樣想著便放了心,大咧咧地從他身上費力地翻個身,背對著靠在他身前。

他下麵的越淮微蹙眉隱忍著道:“我們一起,試試將棺蓋打開。”

“好!”

“我數三聲,一起推,一、二、推——!”

兩人四隻手一起推,卻任他們怎麼推也推不動。楚昭最後沒轍,想了想道:“這裏麵太窄,沒辦法使劍劈開。看來這棺材不是被定死了就是用符咒封住了。我們是從外麵虛空中跌進來的,恐怕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出去。”

“沒錯。”越淮也似乎想清了這點。

楚昭心裏冷哼一聲,這個劍人雖說學人口氣倒像,腦子還是木訥了不是一星半點。他幹脆從他身上退下去,“那個,我也不想壓著你,你側一下`身子,給我騰點地。”越淮聞言,便側身讓出一半地方,兩人側身相視而對。

一時間無言,楚昭便道:“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你說咱們要怎麼出去?”

“睡覺。”

“睡覺?!”楚昭驚出聲,連忙又壓低了聲音憤憤道,“別以為你變了個模樣,就想胡來!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說著,逼仄的棺材裏傳來他的低笑聲,他道:“你不是不願和他回仙界了嗎?”

“你懂什麼....”楚昭麵皮薄,一下竟被他噎住,悶聲道,“我隻是不知如何麵對他。我能成仙,也是托了他的福氣,他幾番救我,我這條命便是他的,我又對他多有虧欠,他怎樣對我我都無所謂,可容珣不同,他與越淮無冤無仇,本該能頓悟成仙,再不濟也能在魔界做個瀟灑的魔君,他不該命薄於此......”他說著聲音低下去,有些話他對著越淮說不出口,但麵對眼前這個披著他同樣皮囊的人,卻能輕鬆說出來。

聽著他心中這番話,越淮沉默不語。

楚昭又道:“我不該怪他,可我不知要怪誰。既然我當初能從青凝劍下躲過去,我不信容珣就躲不過。所以,我要把他找回來,至少黑域這麼多年都一直在惦念著他。”

“有人惦念著他,他就不算真的從這世間消失了。”

越淮聞言微怔,眸光柔了些,低聲喚他:“楚昭。”

“嗯?”楚昭不覺自己的聲音軟綿綿的。雖說是個假冒的,可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喚他,他還是有些抵不住。楚昭隻覺得心口酥|麻麻的,手軟腳軟。他心想,不愧是紅窟,連在棺材板裏都能勾人。

越淮尚未察覺出他不對勁,然後一隻柔弱無骨的手已經撫了上來。

楚昭用自己都未曾聽過的嫵媚嗓音輕笑:“想不到,容珣啊容珣,不愧是千容紅窟萬皮骨,果真是學到骨子裏去了。”

越淮剛剛升起的一股燥氣,頓時消散於無形,他陰沉著語氣問他:“你道我是誰?”

剛剛在荷花澱時,楚昭就猜出幾分端倪,楚昭嗤笑著伸手揪著他的臉皮使勁扯了扯,“喲,還裝呢。看我不把你這張假皮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