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遲鈍了,那個人,已經不會在原地等候。

他看著自己的手,幻想有一隻略纖細的手握上來,抬眼就是她微笑的臉。

原來他沒有那天說再見時的那麼灑脫。

一氣悶,手就敲在了門上。推開門進去,房間除了幸謹言之外還有另一個男孩,有外人在,冉士銳怔了怔,剛到嘴邊的話被生生的咽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

“謹言,過來吃飯啊?”他問。

謹言也沒料到突然進來的會是她,倒也沒有太大的不適,這本來就是他的地方,碰見很算正常。“是啊,你呢?”

“哦,我過來談點事情。”他說,說完卻不知道又該說什麼,這似乎和他們這幾年相處的模樣挺相似,他一向話不多,後來謹言大概也習慣了,他不開口說話,她也很少開口說話,到最後的那段時間,似乎發展到他問她答的地步,現在一想,才分外懷念她最初的那一年,嘰嘰喳喳像隻小麻雀,雖然那樣的協議存在著,也感受不到她失落的情緒,可是後來……她的本性,她的銳利,卻被他生生的拔除了,她變成了成熟懂事的幸謹言,可是,他們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覆水難收,也許他進來已經是一場錯誤,因為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對她的欠疚。

“那你們慢用吧,帳記我帳上。”他說完轉身,幾乎狼狽而逃。

“不用了。”謹言笑笑,指一指旁邊的男孩。“今天不是我請客,不用替我省錢的。”

“是嗎?”他在門邊停住腳步,看著她手指的方向,那個男孩,正微笑著看著他,微微嘲諷的笑容,清明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割開了他心髒最隱蔽的那個地方,他們是什麼關係,那個男孩的那種眼神,謹言把他們兩個的事告訴他了嗎,無以名狀的酸楚從心裏漾開。“那好吧,你們吃得開心一點……”

關門聲響起,謹言收回視線,一偏頭,卻對上楚征銘意味深長的笑容,謹言嚇了一大跳,她總覺得這孩子眼神太厲害,像劍一般,有一種撥開濃霧見本質的犀利,而嘴角,又是那種略略嘲諷的笑,似乎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冷眼旁觀。

這個樣子的楚征銘,完全沒有一點不滿十八歲的稚氣。

謹言垂下眼,端起麵前的茶輕啜了一口。

“冉士銳,宏德的總裁,維景的老板,你的前任上司……幸姐姐,對嗎?”

謹言皺皺眉,這樣的語氣,像是要窺探什麼似的,謹言不悅的瞪著他。“我說了我曾經是宏德的人事經理,至於這樣奇怪嗎?還是你有什麼疑問,你就說出來。”謹言有些煩燥。

“對不起嘛,幸姐姐……你幹嘛這麼生氣,難道你正處於每個月那個天,所以見著男人才這麼暴燥……”

謹言瞪他一眼,沒過多久侍應就把他們點的菜送了上來。

謹言承認,楚征銘的嘴很會吃,還很會說,最會說的,是歪理。

他夾了菜舉到半空中。“古人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便是把食欲和性/欲放在了一個同樣的高度,吃和性,是人生不可分離的兩件大事。同樣的食材,飲食觀念的革新導致了菜的做法、搭配、名頭等發生了變化,這種長時間的演變變生出了各種各樣的菜係,而這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提高飲食的質量,而同樣的,性的變革同樣源自於這種觀念的革新,這種對質量的追求,什麼三十六式,七十二變,不過是為了最後高/潮那刻的淋漓盡致……人類曆史上的欲望,無論是金錢還是對權利的欲/望,歸根結根,都是為了享受這如同做/愛一般的高/潮……”他不緊不慢的說完,把菜夾進口中,咀嚼。“幸姐姐,你覺得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