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揉得不重,瘀血怎麼會散,你不懂就別在一旁嘰嘰喳喳的……”楚征銘學著老中醫的調調。
謹言閉嘴。
如此又過了十五分鍾。
“楚征銘,你怎麼越揉越偏了……”
“楚征銘,你是不是沒勁了……”
“楚征銘,臉怎麼這麼紅,感冒了,叫你不要騎摩托車吧……”
“楚征銘,我掀開衣服不是給你看的,看哪兒,還看,還看……找死是吧……”
“楚征銘,這種黑市賽車還是太危險了,你不為你自己,也為你死去的父母想一想……”
他的動作頓下來。
“聖母姐姐,你管得未免太多了點。”
“我也不想管,隻是提醒一下你,你不聽,我也沒有辦法,你走的是你自己的路,誰也代替不了的……”
他哼了一聲,看著她的眸子閃了閃。
“真是多管閑事,能管我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老婆,我媽已經死了,難道,你要做我老婆……”
“別沒大沒小的啊……”謹言一下就炸毛了。
他嘲諷的看了她一眼,放下藥瓶就朝陽台走去。
“你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
“哎,我說你真不怕摔死啊,我這兒客戶空著,你先住一晚,明開給開鎖匠打電話……”
楚征銘停住腳步,褲包裏的手拈了拈。
“你果然是聖母姐姐……”他微笑。
欲十七
冉士銳一晚上都沒有睡著,閉上眼就是謹言微笑著從那個男人的摩托上跳下來的模樣,心像被塞子堵著似的不舒服極了,張開眼,一室空寂,給他的,除了黑暗之外,就隻有冰冷的空氣和他想念她的心情。
手習慣性的朝旁邊伸去,空空的床鋪,這個位置已經沒有她的身影,原本觸手可及的人,留給他的,隻是一片寂寞。
原來,他已如此留戀她的溫度。
天快亮的時候仍然沒有睡著,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落地窗邊,柔和的月光,卻是一室清冷,眼前都是她的影子,心也似這月光似的涼了起來有……
有幾次夜晚,就在她離開之前,他偶而醒來,看見謹言就站在同樣的位置,癡癡的看著他,第一次是驚嚇,後來的幾次,卻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似心疼,似不舍。
她是不是也在等待,他能和她一起站在窗前,共享這一輪圓月。
年份很好的法國紅酒,入口醇香,絲滑細膩,收藏的時候品酒師就告訴他,不要急,不要慌,到了儲藏年份之後,想起的時候再打開,以最恰到時候的心境,才可以品出最好的味道。
喝酒也要看緣份。
愛情呢?
五年的沉定發酵期,現在才明白他的舍不得,如果這時她在該多好,外麵的月亮那麼圓,月光那麼柔,如能執杯共賞,是不是就是人月兩圓。
人月兩圓,的確是很美好的一個詞,那他為什麼要放手,他幹嘛要這麼生氣的離開,就算幸謹言有了別的男人,他也沒理由就要認輸,他冉士銳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認輸的人,就算輸,也要爭過之後才可以。
不戰而降,什麼時候,這個詞居然用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頓覺後悔不已,他昨晚跑那麼快幹嘛,實在是太衝動了,怎麼著也得聽聽幸謹言怎麼說,怎麼著也得看看那個男人長什麼模樣,怎麼著也得和情敵打個招呼不是。
真是失策。
天剛亮的時候他就爬了起來,洗臉,刮麵,理頭發,出門之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很好,很強大,並不輸任何人。
小區門前,有一點怯步,卻沒有遲疑了,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有早起上班的人出來,他順勢進到樓裏,那人謹慎的看了他一眼,他微笑,他又不是賊,隻是沒有進來的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