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嫂的夫君早年因難產而逝,她僅有的一個女兒也在七歲時生病夭折,如今家中隻剩她一人,她也心灰意懶,無意再娶一門。況且她家中窮苦,養活自己都成問題。長年辛苦勞作,使她看起來很是蒼老,其實才五十出頭。她熱心善良,被村民選為村長,一直頗受尊敬。白玲玲十分敬佩她,很幹脆的認了她做幹娘,為嫌麻煩,喚她“柳姨”,因為對村裏人說是柳嫂的遠房親戚,父母雙亡,投奔她而來。

就這樣白玲玲每日裏隨柳姨上山砍柴。她雖不是嬌生慣養,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卻也未做過這種活兒。每日裏腰酸背疼,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日裏早早梳洗,正待睡下,隱約聽到一陣唾泣聲,白玲玲披衣而起,隨柳姨出了小屋,尋那哭聲而去。

略施援手

隻見一個抱著嬰孩的男人被圍在中間,幾個年長的老人在周圍圍成一個圈,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麼。間或拍一下小孩的頭部,或用柳枝沾水散向嬰孩。村長在簡單搭起的香架前不停禱告,一個女人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卻是淚流滿麵。

“阿雲,這是在做什麼?”白玲玲小聲問一旁的阿雲。

“祈福啊!村裏但凡有人生病,或遇到不好的事情,都要向明隆神禱告的,求她保佑我們平平安安,沒病沒災。走,我們也去磕個頭。”

白玲玲半響沒回過神來。這算什麼?有病不去找大夫,跳跳大神就管用啊?!

這會兒,香爐裏的香已經燒過大半了,柳嫂小心的收集起來,將其放入碗裏,又加入半碗冷水,就要喂那小孩喝下去。

“等等。”

白玲玲一聲不吭的撥開人群,來到小孩麵前,仔細檢查。這小孩麵部潮紅,額頭燙得嚇人,呼吸急促。近日忽冷忽熱,即有可能是受了風寒引起發燒。在現代,尚有小孩因高燒燒壞腦子,甚至夭折的事情,更何況在這醫療衛生極不健全的地方。

“劉家大哥,你將孩子抱回家去,用黃酒將孩子全身擦一遍,蘸濕手巾放在孩子的額頭上,隔一會兒再換一次水。”

“你說什麼?”

玲玲耐下心解釋。“小孩患的是風寒,你們給他喝香灰水是沒用的,反而會加重他的病情。”

“胡說!”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站出來,怒斥到:“這是明隆神的福祉,豈容你如此褻瀆,還不快快退下,向明隆神請罪!”

“那好,既然明隆神賜福,那麼請問,你們這樣做有用嗎?以往生病的人喝了這神水,就真的痊愈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對父母想起過往——幾乎有一半的人活不下來或病情加劇,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是吧?這個是沒有用的。你聽我的——”

“住口!一派胡言!那不過是明隆神看不過他在人間受苦,把他召回到自己身邊罷了。還不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