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皇宮的官道上,一輛豪華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進,一隊隊便裝的護衛神情肅穆坐在馬上,護在馬車兩側。
車裏靜坐著一個白衣的女子,脫俗出仙,眉目如畫。
素手微微掀開車簾,路的前方是一方石橋,橋頭裝飾著嚴肅的神像,守護著石橋的和平。
“請問這是何處?”女子輕啟朱唇衝前方道。
趕車的公公恭敬道:“回姑娘,是雙水橋到了。”
車裏又傳出淡淡的聲音:“勞煩公公停一下。”
明公公雖驚訝,但還是依照吩咐停下了,畢竟就要是萬歲爺的人。
虞鏡熙輕輕挑簾,下了馬車,淡淡道:“我想在這裏走一走。”
明公公有些為難,這裏不是宮裏,出了事他擔待不起。“姑娘,那奴才陪姑娘去吧。”
虞鏡熙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果有事我會叫你們。”
說完留下眾人緩緩朝橋外走去,一眾仆隨卻也不好阻攔了。
橋外的密林裏有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響,河水潺潺流淌,望著了清幽的景色女子的水眸中劃過一絲感傷,世界上的一切都與她絕緣了。
馬上就要進這皇宮了,多少夢想的地方,多少人夢碎的地方,多少期待的地方,多少人恐懼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空空的,沒有一絲感覺呢?
如果拿身軀去交換青原的性命,那麼值了,左右她早已是行屍走肉,鎖在王府與鎖在皇宮區別不大,在皇宮被忘卻的可能性大些罷了。
腳步聲走近,一雙潔白的靴子踏在青石橋板上。
半晌,傳來這樣一聲“我要與阿布成親了。”他的聲音微微摻雜著一絲猶疑。
女子頓了頓,眼睛上蒙上一層淚花:“恩。”
默然眼瞼低垂,漆黑的眸子也略顯沒精神:“她沒有同意,不吃不喝。”
虞鏡熙忍住淚,輕輕的仿佛說話的不是她自己:“我去看看。”
吱呀!
檀木的門扇被輕輕推開,四周的秋桂不時傳來陣陣幽香,屋裏有飄落進來的點點花瓣,阿布坐在床上,兩眼盯著前方發呆。
“布兒。”虞鏡熙輕輕在床沿坐下。
“姐姐。”大滴的淚水落下,她孩子般一頭紮進白衣女子懷裏。
虞鏡熙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哭了。”
阿布抬起頭,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姐姐。”
虞鏡熙微微一笑,竟笑的如此吃力:“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和他並沒有關係。”
阿布使勁搖頭想要解釋:“不是的,暗主隻是把我當成了你,他是----”
虞鏡熙輕輕搖頭示意她停下,淡淡道:“阿布,我們認識多久了?”
阿布一愣,不解的看著眼前單薄的人:“為什麼這麼問?”
虞鏡熙道:“我們一直是好姐妹,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所以,請你保重自己,好好照顧他,不然隻會讓我更不好過。”
阿布咬著下唇:“姐姐,我---”
一句話未說出,她竟有些幹嘔起來,虞鏡熙眸中流露出一絲絕望或者是憂傷。
她扶著床沿站了起來,語氣輕飄飄的:“阿布,我是怎麼想的你最清楚不過,如果你想讓我好過些,就-----”她沒有說完,似乎說不下去了,緩緩朝外走去。
阿布緊緊抓著被子,眼淚簌簌流下。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複雜的神色。
待回到雙水橋,明公公已是急的百抓鬧心了,急忙迎上來:“姑娘你可回來了,這---”
虞鏡熙徑自上了車,竟一個字也再不想說,隻聽見車輪聲,一下一下,心,麻木的沒有絲毫感覺,行屍走肉,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
宣事殿裏燈火通明,眾仆隨都在忙碌的準備,迎接著皇帝的光臨。
隨著太監起伏鏗鏘的通稟聲,大氣的步攆在門口停下。
齊析宏有點亟不可待的下了攆,大步流星的朝殿內走,她已經來了,那個見了一麵的仙子,馬上就能完完整整的擁有她。
“奴才(婢)叩見皇上。”
一路走,一路有人下跪,他都來不及管,這個住了如此久得宮殿此時竟變的如此大。
終於,走到菡芳閣外,她穿著雪白的點綴著銀灰色蝴蝶的衣衫,立在夜色中,他的心狂亂的跳動著。
就在距離不遠處,他放慢了腳步,生怕驚動了她會再次消失。
虞鏡熙回過身來,盈盈一叩:“鏡熙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