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子應著下去了,良久,才見他回來,跪地道:“婉心昨日出宮會親,明日才能回宮。”

溫蘇蘇緊緊抓著裙擺的手這才微微放鬆。

“皇上,隻怕還是得等明日了。”賀蘭心轉向齊析宏,語氣平靜溫柔了許多。

齊析宏俊眉微微挑了挑,點點頭,邁步出去。

他需要安靜,需要整理一下,其實出事之後他一意孤行,先入為主認為是他們的錯,他們做下苟且之事,否則也不會---想想她現下所受的委屈,心裏又煩悶起來,她已然接受自己為夫,如今這麼一鬧,她會如何?

一絲夜風拂麵,他又冷靜下來,事情真相尚不清晰,他還需慎重,畢竟他從小學得的道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事需審慎。

想到這,拳微微握緊,她的樣子仿佛又再眼前出現,揮一揮手,他快步朝前走。

深夜,禦膳房裏。

有一個黑影閃動,隻見那影子鬼鬼祟祟的摸將進去,小心翼翼的點亮火折。

火苗照亮禦膳房的一瞬,紅木大門被破開。

一對持劍戎裝的衛兵進來之後,兩行打著燈籠的宮女走進來,兩下分開,賀蘭心伴著齊析宏走進來。

燈籠照亮穿著大鬥篷的人影,齊析宏邁步上前,一把掀開她的兜帽,不出所料:溫蘇蘇!!

“皇上,皇上,饒命啊。”溫蘇蘇嚇得魂飛魄散,拚命的抓著齊析宏龍袍的下擺,烏發散亂。

齊析宏一腳踢開她:“滾遠些,賤人。”

賀蘭心抓住機會裝老好人:“皇上,畢竟念在她伺候您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姑且饒過她吧。”

齊析宏看了她一眼,怒道:“今日看在皇後麵上暫且饒你不死,滾回昭陽殿去。”

溫蘇蘇急忙不住的磕頭:“謝皇上,謝娘娘。謝皇上,謝娘娘---”

菡芳閣。

齊析宏焦躁的踱來踱去:真的誤會他們了,看來對他太殘酷了,可是眼下又該如何呢?

他自負處事老辣有據,可是一牽扯到她的事,就成了一團亂麻。

“皇上。”耳畔突然傳來溫柔的聲音。

他不禁抬起頭,賀蘭心體貼的奉上一杯涼茶“喝杯涼茶吧。”

齊析宏示意她坐下,自己也跟著在鎏金椅上坐下,接過茶盞,剛一打開就有一股清爽的香氣奔來,他輕輕呷了一口,確實鎮靜了不少。

賀蘭心一臉溫柔關切:“皇上是不是有煩心事,可否讓臣妾分擔一二?”

齊析宏掃了她一眼,臉色微微一暗。

賀蘭心忙低眉道:“是臣妾逾越了。”

齊析宏拉著她的手在身邊坐下,若是往日,他必不肯與內宮商量如何處理,如今這事牽扯皇室,也算的一件家事,況他委實也煩亂的很,此事又不可與姝妃商量,甚至不可告知太後:“皇後不必緊張,說來也算的一件家事,況今日如不是皇後,隻怕朕還蒙在鼓裏。”

賀蘭心忙道:“皇上聰明才智天下誰人能及,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隨即又道:“陛下可是為難該怎樣收場?”

齊析宏不置可否。

賀蘭心轉頭直視著前方的金台寶子呈香香爐,語氣和軟:“臣妾不忍看皇上憂心,隻胡亂說說自己的想法,皇上且聽聽。”

齊析宏轉頭看了看她,她一襲葡萄紫色繡鳳寬袖襦裙,貴妃發髻,鳳簪端正的簪著,自是有溫蘇蘇和林玉書沒有的一片大氣,倒是頗為吸引:“你且說來聽聽。”

賀蘭心見得了皇帝的允許這才開口:“皇上當初一怒之下削了睿王爺的爵,也是人之常情,試想那種作為天底下又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呢。皇上並未將他在族譜裏出名,朝臣們想必都能看的出皇上還是注重手足的。現在真相大白理應恢複睿王爺,將他從宗人府釋放,可是這又有損聖上威信。皇上現在是兩難的境地。”

齊析宏臉色微轉,她說的的確很到位,他不禁提起興趣想繼續聽下去。

賀蘭心似乎看出來,繼續娓娓道來:“依臣妾看,倒不如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拋給睿王爺。”

“哦?”齊析宏看著她,隻覺得這個皇後越來越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