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墨,你還想逃嗎?”珟離溫潤的聲音如噩夢般縈繞在柒墨的耳際。
柒墨渾身傷痕,被神劍和仙力刺傷的傷口還發出淺白色霧氣似的的柔光。他一身白色的狐皮大衣已經被鮮血染的看不吃一絲白色。柒墨氣息奄奄,他強撐著氣息,“為什麼要殺我?縱使我曾犯下弑親之罪,可那並非我本願。我乃仙狐一族,本性良純,仙者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
“本性良純?嗬!”珟離的嘴角勾勒出一模弧線,“柒墨,你真的忘記你是誰了嗎?”
“怎麼,現在的你如此狼狽,還是不願意蘇醒嗎?”
“曾經的你,可不是這般弱小。”
珟離的長鞭帶著仙力狠厲地揮向柒墨,柒墨來不及躲閃,脊背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鞭痕。赤辣的感覺帶著仙力的威壓,逼迫著柒墨啼出鮮血。
柒墨強撐著站起,卻被珟離一腳踹倒在地上,腹腔狠狠地摔在草叢間。
他踩著柒墨的手指,碾壓著他的骨頭,俊美的臉上顯露出徹骨的恨意,“當年若不是你,神女又怎會隕落!她被沾染上魔氣,經受了七七四十二道天刑的拷打。就算落入轉世,也永生永世帶著魔氣,淪為殺戮的武器。”
“魔君轉世的你,將這一切忘得可真幹淨。”珟離嘲諷般的說道。
“我是仙狐一族的十七殿下,怎會是魔族!”柒墨對上他冰涼的眸子,眼神堅定的說道。
“嗬嗬,真是固執。”珟離咬爛手指,一滴鮮血從柒墨的額頭滲入,白色的光芒慢慢滲入他的腦袋。
“你竟對我搜魂……”
柒墨還沒來得及說完,意識就淹沒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之中。
柒墨的記憶慢慢呈現在珟離的神識之中。
柒墨看到一團迷霧,他在迷霧之中徘徊,周遭是驅散不盡的陰霾,使他迷失了方向。
「“阿墨,阿墨……”
“阿要乖乖的,這樣娘親才會喜歡你喲。”
“阿墨!答應我,不要隨意殺生,好嗎?”
那是我記憶深處的娘親,她是一隻普通的五尾青狐,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酒窩,像太陽一樣溫暖。
我們被遺忘在這雜草叢生的宮殿,沒有狐族過問我們的生死。
清晨時,我隨娘親去山間吸食天地靈氣,娘親有時會摘些蘑菇做頓人間美食,我在一旁提水扇風,娘親總會慈愛的撫摸著我剛化成人形還不能隱藏的耳朵,溫聲細語地誇獎我,“阿墨真乖。”
我沒有名字。
阿墨隻是我的乳名。
從出生的那時起,我就沒有見過我的父皇。
娘親隻是他偌大宮廷裏的一個普通婢女,她曾經有過自己的愛人,他們曾經相互許諾出宮以後要一起雲遊天下。
可是那噩夢一般的深夜奪取了她的自由,擊毀了她一直編織的美好未來。
醉酒後的狐皇寵幸,不,應該說是強奸了她。
無視她的哭聲和呐喊,毀了她堅持千年以來的純真無瑕。
不僅毀去了她的清白,還生生奪取了她的修煉成果,害得娘親從七尾跌落五尾,掠奪靈力過猛,造成經脈受損,再無修煉的可能。
她成了狐皇最低品級的妃嬪,十月之後誕下了同樣無人問津的我。
娘親是個很善良的狐族,縱使是因為我造成她一生被永遠囚禁在這荒涼的四方天地,但她從未將她悲劇的人生之痛加諸到我的身上。
我總是易怒而暴虐的,紫瞳顯現的那一刻娘親死死地抱著我哭了一夜,她哭紅了雙眼,那雙明耀如星的眸子變得黯淡,她自責了一夜,在那一夜的哭聲中我漸漸壓製了內心的殺戮衝動。
我越發專心與修煉,在這個不知名的宮殿,在娘親溫柔的目光關愛下,在那個平凡的日子裏,我終於修成七尾。
望著娘親喜極而泣的模樣,那時我默默起誓總有一天會帶著她逃出這座囚牢。
因為修煉極佳,我這個被遺忘的十七殿下開始被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關注,我討厭他高傲的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件是有利用價值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