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是個求個雨施個法就能解決的問題麼?現在最關鍵的難題根本不是下不下雨,而是——錢啊!哥哥!現在國庫沒有錢!所以,抗旱也好,賑災也罷,皇上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所有的錢財都要你自己掏腰包!”
薑孝成雙腿一軟,啪地坐到了地上,嘟噥道: “怎、怎麼會這樣……”
“你還以為裏麵有油水可撈,美滋滋地覺得自己受了重視被提拔了……卻不知禍從天降,稍有差池就百死一生!”薑沉魚又氣又痛,一口氣岔在胸口沒提上來。
薑孝成看見了,連忙爬起倒水喂她:“妹妹,你別急,慢慢說,來喝點,慢慢說……”
薑孝成的舉動喚起了薑沉魚幼時的記憶:小時候,哥哥也曾這樣喂她東西吃,見她病了,和別人一樣站在旁邊直著急……哎。
畢竟是兄長。再怎麼無用,再怎麼壞,也不能讓他去死。更何況,裏麵還牽扯了薛采,以及江都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
“哥哥,你信不信我?”薑沉魚一把抓緊薑孝成的手,如此問道。
“信信信,一百個信,一萬個信!這個世上我最信的就是沉魚你了!”
“那麼,江都一事,你聽我的,好不好?”
“好好好,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是什麼……”
薑沉魚手上用力,加重語氣道: “哥哥!我不是開玩笑!你應了我,就必須做到,不得有絲毫閃失,否則,不止是你,整個薑家,都會受到牽連,成為第二個薛氏!”
薑孝成原本敷衍的表情變成了震驚,張著嘴巴,手足無措地站了半天,最後輕聲道:“那麼嚴重?”
薑沉魚點頭: “很嚴重。’
“那……現在去請皇上撤旨,還來得及麼?”
薑沉魚搖了搖頭。
薑孝成好生失望,往地上一坐,沉默片刻後,悶聲道: “原來皇帝沒錢……豎子的,我說怎麼突然間就想起我這麼個人才了要提拔我呢,敢情是不安好心啊。皇帝那小子還真是陰險,當年那麼對薛懷,這會兒輪到對付……”
“哥哥!”
“好好好,不說這個……本以為是花差花差去的,還高興終於能出趟京城了……”薑孝成鬱悶地嘟噥了幾聲後,突又扭頭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說說皇帝他怎麼就沒錢了呢?那錢都哪兒去了?四月份抄薛家那會兒不還抄出三百萬兩充了公嗎?
怎麼才半年就又空了?咱們朝也沒那麼貪的官啊……啊!難不成是爹為了訓練死士什麼的給用掉了?”
薑沉魚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目光,低聲道: “不是爹。”
“那是誰?”薑孝成轉動著他那比豬聰明不了多少的腦袋, “啊!那就是曦禾夫人!肯定是她!天天燈紅酒綠揮霍無度的……”
薑沉魚在心裏哀嚎,嘴上卻隻能道: “哥哥你留點口德吧,曦禾夫人都瘋了。”
“是是是,不說她不說她,唐突美人,罪過罪過……哎,想不出了。”
薑沉魚垂下眼睛,低聲道: “是姬家。”
“姬家?”薑孝成的眉毛滑稽地揚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吧?姬嬰是出了名的清儉,他的門客都還要自己耕田種地才能溫飽的……”
“不是姬嬰,是姬家。”薑沉魚一字一頓加重語氣道. “整個姬家。”
薑孝成撓了撓頭皮: “你的意思是他不貪,但他家親戚貪?就好比咱家,爹不貪你不貪,但我貪了,所以錢也就全被我給吞了?”
薑沉魚點頭。
薑孝成又張著嘴巴發了會兒呆: “那掩飾得夠好的啊……不對,不對……妹妹!這事不對!姬家可是有傳說中的連城璧的,不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