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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想起那個被評價為“狼”一樣的男人的真實麵貌,不禁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哪兒是狼啊,分明是隻孔雀!”
“十年……”男子的眼中則滿是感慨, “原來,已經十年了……”
“是啊,我風雲變幻的卜年,卻是頤非臥薪嚐膽的十年。”女子說到這裏,也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他雖然表麵笑嘻嘻的沒個正經,但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男人。
幸好,他也不是我的敵人。”
男了詭異一笑。
女子不禁道: “你笑什麼?”
男子悠悠道: “頤非不可能是你的敵人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如果我當年不肯答應收留他……”
男子打斷她: “你一定會收留。因為,你發過誓要為師走報仇,絕不原晾頤殊。那麼,還有什麼比收留頤殊的眼中釘肉中刺更好的報複辦法呢?”
女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後,嫣然而笑: “你果然很理解我呢。”
“而我之所以說頤非不可能與你為敵,除了你們的敵人相同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是什麼?”
男子忽然賣關子,不肯說了。
“快說啊!快說快說……”
“不說。”
“赫奕!”
“大丈夫說不說,就不說。你叫我的名字也沒用。”
一旁的懷瑾,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然後也笑了。其實,耶個原因她也知道,不過小姐……好像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呢……小姐果然是很遲鈍的人啊。
當年眼睛裏隻有一個姬嬰。別人對她的心$$
此宮建在湖上,四不著岸,活脫脫就是座袖珍孤島。
想要進宮,隻能從正東方的渡口劃船過去,從湖岸抵達宮門,最快也需一刻鍾時間。
據說是因為姬忽性情怪僻,又討厭宮廷禮節,故意將自己的住所建得如此遺世獨立。她不喜歡被人拜訪,也不願意拜訪別人。因此,宮裏頭大部分人對她都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薑沉魚凝望著碧瓦紅牆的端則宮,那個在當年被當做神話來聽的人物,那個文采精絕讓四國文人盡失顏色的才女,那個自己仰慕了一輩子的男子的姐姐幾曾想過,傳奇背後的真相竟是那樣。
世事譏嘲,莫過於斯。
過了洞達橋,便是寶華宮。琉璃在夜雪中依日絢爛,燈影宛如水流在瓦上涔涔流淌,豔到極致,也靈到了極致。
——就像它曾經的主人一樣,美得無可挑剔。
可是,所有的光都是來自外界的,窗紙深深,屋內一片漆黑。
裏麵,已經沒有人了。
曾經歌舞升平、醉生夢死的寶華宮,如今成了一座死宮。
風吹日曬,春去秋來,這裏終將被光陰摧折,變成廢墟。
不會再有第二個妃子入住此處了。
因為,她薑沉魚不允許有第二個妃子入住此宮。
這世間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配住此宮。
寶華宮過後,行約三刻,才到嘉寧宮。
——她曾經對此地是何等熟悉。
在這裏,她行了對身為貴人的姐姐的第次朝拜之禮,拜完之後,薑畫月一把摟住她腰托她站起,笑意盈盈道 “妹妹勿需多禮,以後拿這兒也當做還是咱們的家一般隨意吧。”
她相信那時候的姐姐是真心真意地說的這句話。
然而,姐姐天真,她也天真。
深宮內院,一個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連自己的前程都不可得知的妃子,怎麼可能使之為家?
院前的臘梅早已枯死。兩個宮女身穿素衣跪於庭前,遙遙朝她叩拜。
薑沉魚忍不住又伸手抹了抹自己左耳上的明珠,想起那一日,姐姐從匣中取出此珠,滿臉溫柔地交給她時的場景,心中一酸,連忙將垂簾放下,不願再看。
馬車馳過玉華門、景陽殿,到了天端十二階。
所謂的天湍十二階,乃是以景陽殿為圓心,按十二時辰方位均勻展開的階梯,分別為子陛、醜陛、寅陛、卯陛、辰陛、巳陛、午陛、未陛、申陛、酉陛、戌陛和亥陛。
而薑沉魚的馬車,停在了正向朝南、比其他十階都要寬闊的午階前。
一名小太監快步上前將 玉雕的踏石放在門下,薑沉魚踩著踏石走下車,扶著大太監羅橫的手,輕提裙擺,步行下階。
空中大雪依舊紛飛,但地上卻一絲殘雪都沒有,雪花飄落到雕有九龍奪珠圖案的石階上,便立刻融化了。據說,此處鋪的乃是平溪暖玉,天然恒溫,冬暖夏涼。尋常人一席難求,而皇家奢華,卻用它來鋪地。
薑沉魚心中微微歎息。
十二階走完,前方城樓處文武百官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
鍾聲悠悠,羅橫出列,拖長了嗓子高聲道: “吉時已至,大典開始——”
百官齊齊叩拜. “天佑圖璧,吾朝繁興。”
薑沉魚從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