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連雲看著手術台兩邊的一站一坐的季景天與傅聽夏,麵罩下僅露一雙眼睛,他們偶爾對視一眼,似乎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也許所有的人當中唯有他才能看出這兩個人不單單是默契,而是彼此心意相通。
“傅醫師,結果如何?”季景天問了一聲。
傅聽夏回了兩個字:“吻合。”
心外手術組的人都沒有聲音,隻有阿輕吹了個口哨,然後開始做縫合。
傅聽夏走出手術間要比季景天晚,原俊楠站在拐角處,看見季景天好像是很無意地從長廊的那頭向著他走去,兩人交會的時候在底下輕擊了一掌。
“幹得漂亮,傅聽夏。”
“幹得漂亮,季景天。”
然後兩人麵帶著笑容擦肩而過,傅聽夏微笑著,甚至都沒看見原俊楠就從他的麵前走過了。
“聽夏。”傅聽夏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傅清石坐在他的辦公室裏,看見他進來他微微還有些尷尬。
他比以前老了不少,頭發都花白了,傅聽夏反手將門關上,道:“你有什麼事嗎?”
傅清石歎了口氣道:“難道沒事,我就不能來看自己的兒子嗎?”
傅聽夏淡淡地道:“要來看你的兒子,你來得太晚了。”
是的,從上輩子算起,傅清石風聲水起的時候,又何曾想過那個被人□□著的兒子。
傅清石好像也有自知之明,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今天是來看你的手術的,做得很成功,恭喜,你又往前跨了一步。”
“你應該不僅僅是來恭喜我的。”
傅清石點了一下頭:“我是替石老太太來的,她患了主動脈瘤,已經病變累及主動脈弓遠端,她年紀也很大了,做開胸動脈置換需要心髒停跳,恐怕支撐不了,你這種手術可能是她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訴你,石老太太當年是你外公的未婚妻,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外公選擇了你外婆。石老太太出身名門,心高氣傲所以無法忍受就構陷了你外公跟你外婆,讓他們客死鄉下……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給她做手術。”:-)思:-)兔:-)網:-)
傅聽夏打開了門道:“以後不要再來了。”
傅清石剛歎了口氣,傅聽夏淡淡地道:“病人去醫院掛號來看病就可以了。”
“你……同意給她動手術?”
“我同不同意動這個手術是根據她的病情,不是根據她是誰?”傅聽夏看著傅清石道,“即使我接這台手術也不是為了向你證明什麼,因為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已經有父親了,他給我的教育足夠我使用終身。”
傅清石低著頭走了,傅聽夏長出了一口氣,電話響了,傅聽夏拿起電話裏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今天下班早點回去。”
“那要看你今天有什麼精彩的安排可以打動我了。”傅聽夏笑道。
“保證你終身難記。”季景天說著就把電話掛斷了。
傅聽夏輕笑了一聲,下班前他提早巡視了一下病房就回去了,回家的路上買了點菜。
其實他們在家做飯的時間並不多,一般都是叫飯店的外賣。
傅聽夏白天都很忙,回家已經很疲累了,季景天就更是隻在興致來的時候煎兩塊牛排,而且他煎牛排不是因為真的喜歡牛排,一是因為煎著方便,另外就是為了有借口讓傅聽夏多喝兩杯而已。
今天傅聽夏回到家的時候,季景天已經在那煎牛排了。
吃完了飯,兩人喝了兩杯酒,看了一會兒錄像,季景天背上一隻背包就拉起傅聽夏上了車又回到了醫院。
他們沒走正門,而是偷偷從圍牆的另一端攀爬了進來。
“這是幹什麼?”傅聽夏從圍牆上跳了下來,季景天一把抱住了他。
季景天拉著他的手朝著醫院的後麵跑去,那裏是過去燕津老舊的醫學樓,現在要準備拆了再蓋新樓。
雖然天黑了,傅聽夏還是有些緊張,說道:“小心,別給人看見了。”
“不怕,這裏晚上沒有人,我值班的時候都打探過了。”
傅聽夏失笑了一聲,舊的醫學樓離著新蓋的醫學樓的確有點距離,因為當中要蓋一個花園,周顧是鐵著心朝著最一流的醫院那種規劃奔去了。
季景天從背包裏拿出手電筒拉著傅聽夏沿著樓梯上去,傅聽夏看著老舊的牆壁想起第一次跟著魯伯成來醫院心中頓生感慨。
兩人拉著手把醫院逛了一遍,然後季景天推開了一道門,那裏曾經是傅聽夏第一次做心內介入手術的地方,現在儀器都搬光了,顯得有些空曠。
沒有了無影燈,手術室裏漆黑一片,醫師們就是在這種沒有窗戶的房間裏努力地給病人打開一間通往生路的窗戶。
季景天從包裏拿出了許多蠟燭將它們點燃,依次在角落裏排好,然後丟掉身上的包,伸出手對站在房間中央的傅聽夏道:“跟我跳支舞吧,聽夏。”
傅聽夏笑著拉住了他的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