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房間裏,不,應該說是地牢裏,沒有床沒有墊子的地上躺著二十幾個卷縮的身影,大多都是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從很遠的地方運來的,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傷痕,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每天都承受著非人的折磨,他們每天要做的就是等待被人領到賭場中央與關在那裏的野獸戰鬥。
蜷縮在角落裏的一名少年,無視周圍的嘈雜,右手緊緊地握住掛在脖子上的掛件,柔軟的指腹來回的摩擦著,像是在安撫著自己,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少年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抬頭看向牆壁上唯一的一個人頭大小的窗戶,幽藍的月光透過擋在窗戶上的鐵棍照耀在他的身上,「以後都不會有人在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
想不起是誰說過的話,想不起是對誰說的話,漸漸地聲音越飄越遠,追捉著,張開手想要抓住他,他卻飄得更遠;慢慢的大地被黑色的沼澤覆蓋,漫過他的腳踝、小腿、膝蓋一直漫到胸腔,費力的呼吸著淡薄的空氣,黑暗冰冷的沼澤包圍著他,深黑的絕望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掙紮著,叫喊著,卻隻是越陷越深,無論他怎樣喊叫都發不出聲音來,奮力的向上伸著手臂,漸漸地那久遠的溫柔聲音飄向遠處消失在陰沉的夜空裏。
慢慢地整個身體都淹沒在沼澤的黑暗裏,他沒有辦法睜開眼睛,沒有辦法呼吸,嘴巴裏、鼻孔裏、耳朵裏都灌進了泥濘,整個口腔裏都散發著惡臭,有泥土與雨水混合的味道,有動物屍體腐爛的臭味,有植物落到沼澤中腐爛的味道,各種味道翻江倒海的包圍著他整個身體,他絕望的掙紮,但是此時的他已窒息的無法動彈一下。
“啊......,嗯...啊...,嗯...啊...。”狼孩猛的睜開眼睛,呼吸急促的想大口吸氣,雖然他自己奮力的喘氣,但是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力氣用力喘,想動也動不了。
顧邵天就守在他床邊,在狼孩睜開眼鏡前,顧邵天就守在他旁邊,他醒之前的掙紮顧邵天都看在眼裏,把顧紹康叫來後他也束手無策,隻是說他這是在睡夢中掙紮,影響到了現實中的他。
他們沒辦法幫他,隻能等他自己醒過來,顧邵天無奈的隻能握著狼孩的手,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著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顧邵天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終於狼孩醒了過來,不過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
狼孩渾身顫抖著,無意識的嘴裏不停的重複著,“救我,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