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路北上,霧氣也越來越大,空氣中的酸味也越來越重。進入河北界,重新換收費卡的時候,趙子城問高速收費站的工作人員石家莊發生了什麼,工作人員直搖頭說不清楚,隻是最近從河北境內往南下的車越來越多,“冀”字牌的車占了大多數。三個人繼續向前走,一路上與他們方向相反的車越來越多,他們心裏多了些焦慮,但誰也沒表露出來。
走到邢台收費站時,透過大霧,可以看到收費口彙集了很多閃著警燈的警車,前段的高速公路被武警封鎖了。按理說大霧封路也合情合理,公路本該交警管,這時卻派出了武警,三個人對此都充滿了疑惑。既然高速不通,繼續前行的計劃又不能被打破,三人決定走省道進石家莊。
下了高速,按照導航上指示的省道繼續走。越往前走信號越差,導航久久不更新,手機也沒了信號。此時已經距離與杜月涵最後一次通話將近30個小時,在此之間慕容雙雨始終聯係著杜月涵,但是都沒有結果。三個人在車上吃了些食物,每個人都沒有胃口,各自填飽肚子,隻為保持體力。
車子一路行走在漫天的大霧中,車燈照亮前方可憐的幾米距離,如果此時有人從高處俯瞰,車子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緩慢的穿越連成一片的天地中。
幾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路邊,此時前麵的路開始和導航所指的路出現分歧,導航早已不再更新,手機已經完全沒有了信號。趙子城看了看表,已經淩晨2點了。長時間駕車的楚月如也十分疲憊,三人商議先在此休息片刻。紛紛下車在路邊解決了個人問題,兩個男生在車一側,慕容雙雨在另一側。然後,楚月如從車裏拿出風箏線,在汽車四周距離2米遠的位置部下警戒線,線上掛著一路上喝完的可樂罐,然後將拉環丟進罐內,稍有動靜就會響動。
三人將車門關緊,各自拖著疲勞進入夢鄉了。
突然,車子一陣搖晃,趙子城和慕容雙雨受驚睜開雙眼,發現前排的楚月如已經不在車上,同時車外傳來陣陣求救聲。趙子城馬上望向車外,隻見趙子城反扣著一位蓬頭垢麵的青年男子的胳膊,用力的將其製服在地。趙子城鬆了口氣,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看來楚月如下手很重,那男子不斷在地上求饒,呻吟不止。趙子城讓楚月如放開他,問怎麼回事。楚月如說自己睡的輕,突然間聽到車前端的可樂罐被撥動,發出響聲,他睜眼時看到一個頂著滿頭長發的臉出現在車窗上,他嚇了一跳,猛地用門將他撞開,下車一把就給他撂倒了。你們也就是在我撞車門時被震醒的。話畢,那男子舉起雙手,用別扭的普通話說:
“給我錢,我可以帶路。別打我。我看你們是外地車牌,車頭又朝向石家莊方向,你們是接親戚朋友回家的吧。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們。別打我。”
趙子城蹲下身把男子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通過他的話可見私自進石家莊的人不在少數,於是讓楚月如把他載上車,在導航失靈,沒有通訊的情況下,當地人就仿佛活地圖。男子先是把他們三人帶到自己家裏,做了一頓熱飯,雖然不怎麼豐盛,但是在寒冷的冬日,能有熱飯吃對他們三個人來說是想當恩惠的。吃過飯,各自躺在床上休息到天亮,然後重整旗鼓又出發了。
長發男子叫趙輝,他一邊給楚月如指路一邊跟大家敘述最近發生在石家莊境內的怪事。三人也通過他的話,斷定出杜月涵的此時此刻的處境應當是十分的危險。
12月初,趙輝在田裏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地,他跟媳婦種的蘿卜已經成熟了,那天正好兩人扛著鋤頭去收。就在傍晚,兩個人將所有的蘿卜都收進了框裏,原本豐收的心情很是高興,卻不料這時候突然從天上飛下來一隻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鳥,大到能覆蓋我那輛拖拉機。
“我當時就被嚇傻了,什麼都沒顧上,我媳婦就被那大鳥銜走了。我是哭天喊地告祖宗都不管用啊,眼睜睜的凝視著媳婦被怪物抓走。”說到這裏,劉輝用手擦了擦眼淚。
慕容雙雨安慰了一下他,讓他再描述一下那怪鳥的樣子。經過反複修改,慕容雙雨在紙上手繪出來的怪物形狀是八九不離十了。從外形看,像是變大了的烏鴉。三人同時驚呼與出發前視頻裏的怪鳥很相似,烏鴉可是食肉的啊,想到這大家心頭一緊。但三人又想既然大鳥攻擊人,為何不抓走這男人呢,越想越是疑霧重重。
楚月如一股熱血湧上心頭,罵這男人太懦弱,都快過去快一個月了,不去把媳婦找回來,在這路邊掙什麼小錢。劉輝停住哭泣,昂著頭說,怎麼不想,可是這交通都癱瘓了,我這拖拉機又跑不遠路,我就一心想尋個外來車跟進去,一連好幾天沒人敢進去了,因為先前進去的車都沒了音訊。我好等賴等是等著了你們。
在他倆爭執下,沉默了好久的趙子城突然說了一丁點話:
“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