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對了,還有,花瓣要梨花的,太濃的我聞不慣。”
“再去前邊鎮上給我買身衣服,我要紅色的,上上下下都是紅色的。”
“喂,我說的你都記下了沒有啊?你是啞巴嗎?怎麼也不回話?”
這被稱作高個兒的人當然不是啞巴,但他也不會回話。
他不回話,是因為西門吹雪沒發話。
西門吹雪沒發話,那說話的又是誰?
西門吹雪沒發話,說話的自然是花弄月。
花弄月在幹嗎?
花弄月自然是在笑,那雙笑眼在這深沉的夜色裏,愈發的明亮。
“唉,看來要你幫忙才行哪。”
花弄月沒打算聽到答話,但她也不是在自言自語。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西門吹雪。
她看著西門吹雪的時候不光說話,她看著西門吹雪的時候,手也抬了起來。
兩隻手,舉到麵前,平伸出去。
兩隻手,張開十指,抓住了一塊布。
兩隻手,扯住這塊布,輕輕的,搖了一搖。
這當然不是一塊普通的布,這是一塊白布。
這當然不是一塊普通的白布,這塊白布,屬於西門吹雪。
這塊白布在西門吹雪的衣服上,這塊白布就是西門吹雪的袖子。
四周靜了下來。
如果忽略二十幾個人加二十幾匹馬的呼吸聲,四周本來也沒什麼聲音。
可是現在,卻是靜得嚇人。
因為有二十四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塊白布。
這塊白布自然還在西門吹雪身上,所以這二十四個人,也是在盯著他。
西門吹雪說話了嗎?
西門吹雪當然沒有說話,事實上,他連動都沒有動。
他不動,別人卻動了。
動的是誰?
動的便是這二十四個大漢。
隻因西門吹雪無需動,隻因西門吹雪不動,便已回答了他們。$$思$$兔$$在$$線$$閱$$讀$$
你見過誰敢扯西門吹雪的袖子?
你聽說過誰敢扯西門吹雪的袖子?
你想過有誰敢扯西門吹雪的袖子?
若西門吹雪不願意,那麵前這人此刻連個灰都剩不下了。
所以他們即刻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們當然要快,因為他們很忙。
要添置浴桶,要買梨花瓣,還要置辦整套衣服。
所以他們都走了,霎時間,一個也不剩。
西門吹雪真的沒有動嗎?
其實,他動了。
雖然那動作很細小,很細微,微小到二十四個大漢俱都沒有看到。
但是花弄月看到了,確切的說,是感受到了。
在扯動袖子的那一刻,西門吹雪的背,僵住了。
世上有什麼事,能讓西門吹雪僵立不動嗎?
答案是,沒有。
所以,她的笑意更濃了。
?
人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去的時候是二十四匹馬,回來的時候是一輛車。
一輛,馬車。
車上跳下來八個大漢,跟前邊的一樣,也是黑衣勁裝。
但他們不是來搭帳篷的,他們是來挑東西的。
他們挑的是四根擔挑,擔挑上是兩個大桶,兩個,冒著白白熱氣的大桶。
這兩個大桶自然送進了帳篷裏。
這八個黑衣大漢自然也上了車拍馬而去。
遠處,卻又駛來一輛馬車。
趕車的馬夫也是黑衣勁裝,車上下來的卻不再是大漢。
車上下來的是小姑娘,一共四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姑娘。
馬車放下人後離去了,四個姑娘卻走進了帳篷。
轉眼間,帳篷裏便亮了起來。
“我說你怎麼舍得風姿綽約的老板娘,原來你喜歡的還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說這話的自然是花弄月,聽她說的自然是西門吹雪。
她又說道:“你還不進去?”
西門吹雪還是沒有回話,但他也沒有動。
花弄月在這兒,他怎麼進去?
花弄月還在這兒,西門吹雪當然不能進去。
西門吹雪不進去誰進去?
花弄月聳了聳肩膀,道:“你不進去,我可要進去了。”
說罷,她竟真的大搖大擺向帳篷裏走去。
“嘖嘖嘖,這帳篷裏可真是香。”
“嘖嘖嘖,浴巾也好香。”
“啊,連這水也是香的。”
“不過最香的呢,還要數你們四個滑嫩嫩的大姑娘了。”
這話從帳篷裏傳來,說這話的自然是花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