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大腦混亂而產生的幻象嗎?還是……蒂凡妮在心底咬咬牙,告訴自己不要再多想,為何事到如今她還是會沒用的想到那個男人?

她又休息了一會兒,等漸漸緩過勁兒來,才伸出手指戳了戳靜靜坐在自己身邊不吭聲的貝恩:“喂……我餓了。”

被她戳中的男人一開始沒有反應,依舊靜靜側對著她,定定的看著地麵,像是在出神。

蒂凡妮沒辦法,隻好再次開口,她現在可不是故意鬧騰,是真的有些餓了:“貝——”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貝恩就倏地站了起來,然後一聲不吭的跑到旁邊的灶台上,開始乒乒乓乓的給她弄吃的了。

蒂凡妮微微勾起了嘴角,心底有了些安慰,起碼,現在還是有人關心她的……是不是?

淡淡的香氣一陣陣傳來,蒂凡妮困難的扭過頭去,隻見貝恩端著一大碗顏色還算不錯的白粥朝自己走了過來。他以前很少做飯,一般都是蒂凡妮給他弄吃的。

“總算也有你伺候我的一天啦……”蒂凡妮故作輕鬆的說,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卻氣喘籲籲的使不上勁兒。

貝恩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將她撈了起來,然後靠在自己胸膛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遞到她嘴邊,整個過程都沒說一句話。

蒂凡妮也隻能任由他喂了,她眼下是真的連手都抬不起來,隻是大半碗的粥都見了底,她也明顯吃不下了,背後撐著自己的男人依舊十分執著的一口一口喂她。

“好了好了,我飽了……”她微微搖了搖頭,貝恩才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兩人之間一片寂靜,貝恩起身,將蒂凡妮重新在床上安置好,抬頭看了眼快要空了的點滴瓶,打算給蒂凡妮再去換一瓶新的。

等他換好了吊瓶,重新在床邊坐下之後,蒂凡妮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用很脆弱的聲音,微微顫唞的問:“貝恩,我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吧,我不怕的。”

有那麼一瞬間,貝恩很想直接用手勒住她細細的脖子,然後用力的一掐,他以前經常這麼處理那些做錯事的手下,他有信心在幾秒之內讓她斷氣,她不會覺得有多痛苦,然後自己也不會再……

可當他轉頭看向蒂凡妮那雙在黑暗中依舊發出閃閃亮光的眼睛,明明已經聚集起力量的拳頭就那麼不由自主的放鬆了。她竟然還敢得寸進尺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告訴我吧……你知道什麼的是不是?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他很想甩掉她的手,可那隻明明無力的手眼下卻仿佛千斤重的鐵鏈,將他牢牢地鎖在她的控製範圍內無法動彈。

他對自己的失控很是不滿意,無論是行為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他明明應該讓她吃下更大劑量的藥片,好控製住她以前的記憶,可當他把蹲坐在路邊她細小柔弱的身子抱起來,就知道自己再沒辦法控製事態的發展了。他不喜歡不受控製的局麵,可如今又無可奈何。

“貝恩……”蒂凡妮還在持續的求問。

他終於有些受不了她脆弱的聲音,猛地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睡吧,這裏環境太差,我送你去別的地方療養,你……會沒事的。”

說出了那句承諾之後糾結的內心卻仿佛在一瞬間得到了解放,貝恩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女孩子漸漸放鬆了身體,然後再次沉沉睡去。

·

等蒂凡妮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已有地下水道裏的灰暗變成了一種極其柔白的色彩。

她皺了皺眉,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似乎被貝恩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間房子雖然不大,但卻布置的很溫馨,無論是家具還是牆壁、地板的顏色,都泛著一種柔柔的白色,讓人看了以後心情舒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