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一股巨痛隨之而來,半邊後背像是碎了一般疼得她齜牙咧嘴。
胤礽的整個身體重量也壓在她身上,她卻是沒心思先將胤礽推開,咬著牙熬過最疼的那一霎那,她伸手去摸背部卻是摸到了黏滑的液體,她“嘶”地吸著氣忍著疼痛將手伸回來發現滿手的血。
胤礽半個身子趴在她身上,濃重綿密的酒氣在身側環繞,年清芷完全沒了將他推開的氣力,隻能在他身下一聲一聲叫著“太子”,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過了良久,不知道她叫了多久的“太子”,胤礽才恍恍惚惚地從睡夢中微開了雙眼,一眼瞥見年清芷的眉眼卻是猛地一震,隨即又重重地壓了上來將她整個人抱緊,“清芷、清芷,是你嗎,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怎麼會死,你絕對不會死的!”
胤礽壓上來,直接將她的後背傷口又重重撞在了地板上,她疼得直抽氣,胤礽這才反映過來半坐了身伸手將她拉起來,急切地問道:“清芷,你怎麼了?”
話一說出口,胤礽瞧清了麵前女人的容貌,隻不過與清芷眉眼有三分相像罷了,他那顆重新活過來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冷水澆灌過去,原本被究竟麻痹的昏沉腦袋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胤礽冷下了聲音,“你不是清芷,你是誰?”
胤礽是喝醉了才會將自己看成是年清芷,麵對著眸中帶有敵意的胤礽,年清芷有點無奈。
她微擰著眉忍著痛,指了一下旁邊的食盒有氣無力地說道:“回太子的話,奴才是內務府的奴才,幫芋兒來給太子送吃食的。太子就算不認識奴才,應當也是認識芋兒的吧?”
胤礽站起身眼眸中盡是審視,麵前的女人雖是與清芷有三分相似,但她的相貌卻是極為陌生,這幾個月來送餐的宮女太監胤礽早已眼熟,這女人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個。
這女子代替送餐宮女前來送餐,又與清芷容貌相似,胤礽絕不認為這些是巧合,此女前來必定另有原因,可是來的目的又是什麼他無從得知,他不過是一個已經被廢的太子,並沒有利用的價值。
胤礽滿眼戒備地看著年清芷,“滿宮皆知我已經不是太子,你又為何一口一個‘太子’稱我,莫不成專門來這鹹安宮奚落於我,你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奴才並非奚落於太子,而是太子在奴才眼中始終是太子。奴才聽聞太子不肯進食,奴才是自告奮勇來送飯,無論如何太子您也該進食,太子又何必為了一時的困頓苦了自己呢。”
年清芷看著胤礽,隻見他發辮微散、下巴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滿身酒氣一看便是許久未打理的模樣。
十三年過去,胤礽也從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成了這般頹廢模樣,因為被廢了太子之位,宮裏頭的人皆是拜高踩低又怎麼會好好侍奉這位廢太子呢。
胤礽覺察出她眼眸中的憐惜,因著高度問題,他瞧清了她背後的鮮血淋漓,那是因為要救他所以摔得,他僵直的背不由有些放鬆,微蹙了眉有些疑惑喃喃道:“為什麼……”
“太子所疑惑的奴才皆會回答,不過太子不如進些食再問呢?”年清芷跪坐在地上,忍著背後的痛將食盒打開,將食盒中的菜一疊一疊地擺在太子麵前。
雖說肯定沒有當初是太子時菜肴的豐富,可禦膳房那裏也不敢怠慢了這位爺,為了他日後東山再起留了一手。
見著胤礽沒有要動的的意思,年清芷嫻熟地將筷子反過來將食盒裏的菜分別嚐了一口,再拿出絲帕將筷子後頭擦一下,再反過來為胤礽布菜,就像是他仍是太子一般侍奉著進餐。
她將筷子重新放回碗上,恭恭敬敬地道:“奴才皆已布完菜,請太子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