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特無力的鬆開自己的手腕後,急忙的在漸停漸止的風雪路途中狂奔上前。

有人說,高原上的茫茫沙漠才是人類絕望的盡頭,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這白茫茫一片的冰川雪地,也是人類可望而不可即的巔峰。

忽而倒在風雪中無力起身的尚特,正在感受生命的流逝,連渙散的目光都一點點的消失在挽純離開的背影後。

“明澤!”

整個南極的上空,都似乎回蕩著挽純大喊的聲線,可是聽不懂語言的生物是無法予與她任何回答的。

唯有白色,成了某種象征性的符號。

“你?”

一回頭,才發現身後的尚特已經成了遠處一個渺小的身影,挽純下意識的愣住,半晌才回神似得往回奔跑,等到她用盡可能快的速度跑到尚特身邊的時候,才發現?

“喂?你醒醒?你醒醒!”

遠處被擔心的生命還不知道在何方,而眼前已經仿佛要離開的生命,卻是予挽純沉重的打擊。

如果?

明澤沒有出現,尚特也有個三長兩短,挽純都要深度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災星了?

“尚特?尚特!”

拚命的捶打尚特的心髒,按壓他的人中穴位,挽純用僅有的急救方式拚命的挽回尚特彌留的意識。

可是?

“走!”

“什幺?”

“快走!”

在風雪停止之後,並不代表就沒有危險的降臨,尤其是在這個季節裏,很可能下一秒便是冰川雪地的覆蓋已經各種雪山崩潰的壓倒,誰也無法預料的結果,更是一場無形中的災難。

撐著最後的力氣和意識,尚特深深恐懼的眼神從挽純的身後凝視,順手拉著挽純入懷,兩人滾落一團,沿著冰雪之地一起滾下。

“轟!”

即便是隔著遙遠距離的交通站內,各項儀器的檢測也好,還是認為的觀看也好,都被這一場雪崩深深地震撼了。

不知道那是否埋葬了他們正在等待的人。

“啊!”

“捂著口鼻!”

末了,唯有盡力去保護挽純的尚特,不知道自己滾落的速度是否會大於雪崩的速度,也無法去考慮明澤是否找到了安全的地帶,唯有告訴自己,存活是最大的動力。

“明澤!明澤!”

耳邊是挽純的哭泣聲,還有尚特大口喘氣的聲線,冒出來的白氣瞬間就變成了冰渣子。

就連那忍不住的淚水也成了小冰塊一點點的砸落了下來。

坐在冰天雪地裏,挽純哭的像個冰人,尚特無力的像個死人,已經出動了救援隊伍的上空,還在徘徊了直升飛機,誰也無法保證,離開的生命是否會回來。

“你沒事吧?”

最後一句殘留著意識的話,被尚特虛弱的喊出,而靠在尚特胸口上,望著茫茫雪山的挽純,卻是被凍得失去了意識。

這一場變故,始料未及的讓兩人都僅剩下了聽天由命的結局。

不知道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挽純隻覺得一陣陣黑暗的意識一直在包裹著自己,讓她忘記了時間,和空間。

“媽媽?爸爸?”

人,總是會在下意識中呼喚著心底最渴望的一切,挽純又仿佛深陷其中,回憶起自己小時候那種羨慕別人有幸福家庭的渴望。

而她唯有將一切的渴望都安插在蘇米的身上,讓自己深深的愛上這個如父如兄的男人,在懵懂的青春期裏,她唯有衝著這個寵溺自己的男人索取種種不曾到來的愛。

直到命運裏經曆的一切告訴她,這個世上,勉強得來的一切,都是不會長久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