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她把10厘米長的金屬鞋跟踩進對方鞋麵,轉身後用裝著牛津高階的拎包往對方兩腿間猛掄,趁對方倒地跑向路燈,脫下另一隻高跟鞋指著對方恐嚇道“再跟來戳瞎你”,然後赤腳跑到派出所報案。秋和鎖骨處的刀傷很多人都看見了,但整件事知情者不多。薛濤聽說時十分震驚,不是對校園治安而是對秋和這個人。

“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做,就要你的命。”

一般人會在受到這種威脅時連零點一秒都不猶豫就拒絕合作、奮力反擊嗎?她甚至連對方的企圖都沒興趣搞清,不管對方是殺人犯還是因迷路而焦躁的小偷,就那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要置人於死地——就效果而言,她的鞋跟和拎包不比鋼釘和練球差,那位衰人能幸免於難及時逃走真是奇跡。她占了上風,但並不滯留,也不妄想贏到底,而是立刻跑去報案求助,這是理性。一個人在不是理性的情況下居然比亡命之徒還不計後果,隨隨便便就決定同歸於盡,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正常的人類不應該這樣。

可就是這樣的秋和,居然打不還手罵不還手,一味對曾燁忍讓,最後甚至因此退出了舞台,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得勝的曾燁逐漸變得張揚跋扈,開口閉口鄙夷別人“鄉土”,自恃公主,以為受人膜拜,殊不知無論她與誰同台都淪為陪襯。

獲悉她的死訊後,幾乎沒有人對被害者產生憐憫,反而是另一種觀點占了主流:那凶手是被逼上了何等絕路才崩潰至殺人碎屍的地步啊。

凶手是她的前男友,在本校讀研二,叫歐陽翀。

歐陽翀另尋新歡。曾燁心有不甘,衝去他家糾纏著要複合,兩人話不投機發生口角,男生一怒之下用鈍器擊打曾燁頭部致其死,然後分屍拋屍。純粹的衝動殺人,諸事都做得不夠周全,早晨五點去早市買編織袋,空袋進慢袋出,引起了小區保安懷疑。報案後警方分析他離開的方向,得出可能的拋屍地,神速地將其抓捕歸案。

案情簡單得連起承轉合都不太齊全,卻人為變得撲朔迷離。

薛濤本想就此做個教育警惕性質的專題,可指導老師說為了學校聲譽,在報道是要隱瞞歐陽翀在校學生的身份,隻稱“社會青年。”那要怎麼做,旨在教育誰?總不能教育女生們“天涯何處無芳草”吧。隻好作罷。校報沒有公開說法,謠傳就版本紛呈地泛濫。

雖然找不出證據,但薛濤有種強烈的直覺——

曾燁的死與秋和有關。

正值她陷入沉思,瞿翛然抱著一個電腦主機箱進了辦公室,突然在她身後高聲搭調:“薛濤你吃午飯了嗎?”

薛濤被嚇了一小跳,關掉窗口,朝他笑笑:“沒有啊。”

“我就知道!我這工作狂!我這兒有菠蘿煎餅你要嗎?”

“你自己不吃麼?”

“我已經吃了兩個。盡管拿去好了。”

薛濤見過煎餅,指著男生正在安裝的主機箱問:“這是上次壞掉的那台嗎?”

“對。我搬去電腦城找人修好了,插上試試。”

“辛苦你了。我們部門也就你一個能做正經事的男生,其他人要麼花拳繡腿,要麼懶散得連油瓶到了都不扶。”正說著,看見電腦已經完全正常運轉了,“看看這事辦的,多妥帖!這事兒我一定得跟齊校長說說。”齊校長是副校長,兼校報主編。薛濤其實一年也難得見到他兩三次,校報真正的指導老師是一個姓朱的中年男老師,但校報社之所以比團委同級部門的地位高於副校長直接管轄不無關聯。

瞿翛然得了表揚麵露喜色,嘴上謙虛道:“哎,這點小事,用不著。本來就是應該辦的。”

薛濤的溢美到此為止,轉換了話題:“哦,對了,明天晚上九點我想召集大家開個會,你幫我通知一下他們吧。修電腦的經費正好到時給你。”

“好,那我這就去通知。”男生積極性倍增,立刻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