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秋和向來把文編組、美編組分開開會,幸而所有編輯都不在雜誌版權頁上使用真名,薛濤和沈芃至今不知自己與對方“配合默契”,知情者隻有負責安排日程的米白一人,秋和把利害關係向她交代過。
“拉幫結派搞對立,這在我們學校也稀鬆平常,但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和對立的雙方都成朋友的?”米白當時問秋和。
“她們需要卻沒有我這種朋友,然後,我出現了。”她以“供需關係”避重就輕地解釋。
米白沒得到想象中的答案,但她很喜歡“我出現了”這句話,她認為秋和是個簡單的人,有時候道理也確就是這麼簡單。
發現自己出神一小會兒,會議的主題已變成“Z大惡性情殺案”後,米白趕緊最後簡要強調一遍會議重點然後宣布散會。
大家起身收拾散落滿桌的材料。秋和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幷叫住沈芃:“我還有點私事和你商量。”
於是其他人更加快了離席速度,沈芃重新坐下:“什麼事?”
“你和錢筱頤一直是讓人羨慕的朋友,我覺得能獲得這樣的友誼是一輩子的幸福,雖然也許你會說友誼是複雜的,‘連朋友都還不了還能害誰‘。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希望我是受害者。”最後三個字加了重音。
盡管沈芃尚未聽出秋和指的是什麼事情,但臉上忽然一陣熱,她往前傾了傾,沒提愚蠢問題,讓秋和繼續說下去。
“你拍了不該拍的照片。”
沈芃心裏已經,但表麵上不動聲色:“什麼照片?”秋和不理她,兀自繼續說:“我現在和薛濤住同一間寢室,看見她考慮那些照片以備後用。”
沈芃一時沒有忍住,咬牙道:“薛濤……”
秋和鬆開微蹙的眉,心想,“果然!”雖然她沒有看過什麼“不該看的照片”,但剩餘照片不連續的序號表明薛濤把一些照片挑出來另外妥善保存了,薛濤身為錢筱頤的死對頭,保存她的照片絕非善意,而這些照片有保存的必要恰恰證明了它們的利用價值。那個型號的相機是沈芃慣用的,沈芃在錢筱頤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不利於她的照片,背叛朋友之心昭然若揭。
沈芃被揭穿,卻沒有辯解之辭,反而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這讓秋和有點頭疼。
關於愛與真誠的說教她基本免疫了。
我麵對你,便化身為你。
音容笑貌、舉手投足,都必須刻意。
斟酌片刻後,秋和不再提“友誼”二字:“你看,薛濤不是省油的燈,但她現在所有的精力都用於對付錢筱頤。她現在有兩種選擇,第一,直接對錢筱頤開戰,她們倆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對你最有利。但什麼叫‘兩敗俱傷’呢?在我看來,薛濤既然有這種決心,就不會接受平局收場,你也知道,她是個一旦出手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錢筱頤就算想收手都身不由己。最後她們倆一定會有一個人身敗名裂。如果贏的人是薛濤,那她下一個目標無疑也是你,她連錢筱頤都能除掉,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如果贏的人是錢筱頤,呐她下一個目標無疑也是你,連我都一看就知道照片是你拍的,她對你的熟悉程度在我之上。無論哪種結果對你來說都很糟糕。”
說罷她抿了口飲料,緩慢地眨著眼睛。
沈芃略微有些緊張:“那我現在怎麼辦?”
秋和依然安靜